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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他轉半個身子對著柯爾培爾,象個高傲的上級吩咐下屬似的說:
“請注意,先生,”他說,“這九十萬利弗爾,今天晚上給陛下呈上,全部付金幣。”
“可是,”國王說,“這樣的話,不是有兩百五十萬利弗爾嗎?”
“陛下,這多餘的五十萬算是給親王殿下作零用錢吧。聽清楚了嗎,柯爾培爾先生,今天晚上八點鐘之前。”
說完之後,財政總監向國王恭恭敬敬地彎了彎腰,倒退著走出去,對站在旁邊那個剛剛被他剃了半個光頭的嫉妒者連賞也不賞他一眼。
柯爾培爾怒火中燒,撕碎了他那弗朗德爾針鉤花邊,恨得把嘴唇都咬破了。
富凱還沒有走出書房,掌門官在他身旁擦過,高聲通報:
“從布列塔尼來的信使求見陛下。”
“德·埃爾布萊先生說得對,”富凱從懷裡掏出表來看著,咕嚕著說:“一小時五十五分。真險哪!”
①原文如此,恐系三十六萬之誤。
第七六章 達爾大尼央終於拿到了火槍隊隊長的委任狀
讀者大概已經猜到,掌門官呼報的那個從布列塔尼來的使者是誰。
這個信使不難知道。
他就是達爾大尼央,滿身塵土,滿臉通紅,頭髮間滴著汗水,兩條腿僵硬;他步履艱難地踏上臺階,每跨一步,那血跡斑斑的馬刺兒都發出響聲。
在入門處,正遇見財政總監先生出來。
富凱微笑著向達爾大尼央致意,這個人早來一小時,會給他帶來毀滅和死亡。
達爾大尼央一看到他那善良的心地以及他用不完的精力,就足以回憶起這個人曾以禮接待過自已的情景,於是也向他施禮致敬,不過這種施禮與其說是出自尊敬,還不如說是出自感恩和同情。
他感覺到有兩個字己經升到唇邊,這兩個字有人曾多次衝著德· 吉茲公爵說過:
“逃吧!”
可是,說出這兩個字就會洩露天機;在國王的書房裡,在掌門官面前講會使自己遭受不必要的災難,同時也救不了誰。
於是,達爾大尼央只向富凱施了個禮,沒有出聲,就進去了。
這時候,國王正在為富凱最後幾句話感到驚奇,同時又在對達爾大尼央的歸來感到愉快。
達爾大尼央不是一個朝臣,卻有著與朝臣一樣準確和敏銳的眼光。
一進書房,他就看到柯爾培爾臉上刻著被奇恥大辱折騰過的痕跡。他甚至聽見國王對他說這樣的話:
“啊!柯爾培爾先生,那麼說,您那裡有財政總監先生的九十萬利弗爾羅?”
柯爾培爾張口結舌,哈著腰,無言以對。
這全部情景透過眼睛和耳朵,同時印入達爾大尼央的腦袋。
路易十四對達爾大尼央說的第一句話,好象故意要和剛才說的話語氣完全不同似的,他 滿懷深情地說了聲“您好”。
跟著的第二句話是打發柯爾培爾離開。
柯爾培爾臉色鐵青,踉踉蹌蹌地從國王的書房裡出去,這時候,達爾大尼央在捻他那向上翹起的鬍子梢。
“我喜歡看見我的手下人這樣衣冠不整,”國王邊說邊欣賞他那雄赳赳的、滿身汙跡的使者。
“我想,陛下,”達爾大尼央說,“會原諒我這副樣子來到您面前,因為我十萬火急要趕到盧佛宮來。”
“先生,那麼說您給我帶來什麼重要訊息羅?”國王笑著問。
“陛下,請允許我用三言兩語把事情說清楚:美麗島修築了防禦工事,修築得好極了,美麗島有雙重圍牆、一座城堡、兩個前哨堡壘,港口可以停泊三艘海盜船,海岸炮臺也已築好,只等安裝大炮了。”
“這一切我全知道了,先生,”國王回答說。
“噢!陛下全知道了?”火槍手不無驚訝地問。
“我有一份美麗島防禦工程的設計圖紙,”國王說。
“陛下有設計圖紙……?”
“這就是。”
“一點不錯,陛下,”達爾大尼央說,“正是這張圖紙,在那邊,我見過同祥的一份。”
達爾大尼央臉上一下子佈滿愁雲。
“啊!我全明白了,原來陛下不是隻信賴我一個人,還派了別人前去,”他帶著責怪的口氣說。
“先生,重要的是,怎樣才能知道我想了解的情況,至於用什麼方法去了解,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