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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向陛下作些解釋。”
“不,不,先生,這些帳是您檢查的,把清單給我就是了。”
“陛下,這很簡單……全都是空的,沒有一個地方有錢。”
“小心,先生;你竟這樣粗暴地抨擊富凱先生的管理工作,而他,我倒聽說,是個精明能幹的人。”
柯爾培爾的臉色先是漲得通紅,繼而變得慘白,因為他感到,從此時此刻起,他開始在和一個人搏鬥,而這個人的威力和剛死去的那個人的幾乎不相上下。
“是的,陛下,他是個非常精吸能幹的人,”柯爾培爾欠欠身說。
“如果說,富凱先生是個精明能幹的人,儘管他那麼機靈,銀錢卻那麼短缺,這是誰的過錯呢?”
“陛下,我並不是在指責他,這只是我觀察的結果。”
“那好,你去把帳算一算,然後送來給我看。你說有虧損?這虧損可能是暫時的,賒欠會歸還,資金還是可以收回的。”
“不,陛下。”
“今年可能如此,這我明白;可明年會怎樣?”
“陛下,明年,還象今年一樣吃得精光。”
“後年呢?”
“象明年一樣。”
“柯爾培爾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我們已經提前把四年的收入全抵押了。”
“那麼,我們可以舉一筆債。”
“我們要舉三筆,陛下。”
“我們可以封官賣爵①,然後再叫他們辭職,把所得的款子存入國庫。”
“這已辦不到了,陛下,因為我們已經重重疊疊,設了不知多少虛職,而任職書又都是空白的,買主買去了卻又不填上名字,因此陛下也不能叫他們辭職,再說,每訂一份契約,財政總監先生還要抽三分之一的回扣,這樣,老百姓受盡盤剝,而陛下您卻一無所獲。”
國王跳了起來。“柯爾培爾先生,請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請陛下明確地把您的想法告訴我,以及要我向您解釋些什麼。”
“您說得對,您的意思是不是要我直截了當地說明白?”
①公開出賣官吏任職書,是當時法國王室的一種傳統的籌款辦法。
“是的,陛下,直截了當地說明白。天主所以是天主,特別是因為他創造了光明。”
“噢!比如說,”路易十四接著說。“假如今天紅衣主教先生去世了,我這就成了國王,而我想要錢,行嗎?”
“陛下,您一個子兒也拿不到。”
“啊!那可就怪啦,先生;怎麼,難道說,我的財政總監一個子兒也不能給我弄到嗎?”
柯爾培爾搖了搖他的大腦袋。
“怎麼回事?難道國庫虧空到如此程度,竟連一點收益也沒有嗎?”
“是的,陛下,情況正是這樣。”
國王愁眉緊鎖。
“要是這樣,我把任職書收集起來,用低價從持有者那兒收回,作一次清償。”
“這也辦不到了,因為任職書已經變成票據,為了便於收回,便於交易,這些票據早已分成了好多份,弄得面目全非,難以辨認了。”
路易無比激動,依然眉頭緊鎖,來來回回地走著。“柯爾培爾先生,如果照您這樣說,”國王陡然停步,問道,“我不是還沒有當政就已經破產了嗎?”
“陛下,您的情況就是如此,”管帳的無動於衷地回答。
“可是,先生,總該有地方有錢的呀?”
“陛下,是的,現在,作為一個開端,我向陛下呈上一份資產清單,這是馬薩林紅衣主教閣下不願意寫在他的遺囑中或者任何檔案中的,可是他卻把這件事託付給了我。”
“託付給您?”
“正是這樣,陛下,還囑咐我向陛下呈上這份清單。”
“什麼!除了遺囑中提到的四千萬之外?”
“是的,陛下。”
“馬薩林先生還有別的財產嗎?”
柯爾培爾彎了彎腰。
“這個人可真是個無底洞!”國王自言自語,“一邊是馬薩林先生,另一邊是富凱先生;就他們倆也許搞掉了不止一億,難怪我的國庫要空了。”
柯爾培爾木然不動地等著。
“至於您給我帶來的數目,值得為它操心嗎?”
“值得的,陛下,數目相當可觀。”
“總共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