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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一定也感到很空虛,才會寫出這些文字。”
靜信不由得露出苦笑。
“可以告訴我你現在正在寫怎樣的故事嗎?”
“……一個在荒野流浪的男子。”
沙子歪著腦袋,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解。
“殺了親弟弟的男子被放逐到荒野之中,結果死去的弟弟一直跟在他身後。大概就像這樣的故事。”
“死去的弟弟變成幽靈嗎?”
“應該說變成屍鬼才對。”
“屍鬼?”
“屍體變成的惡鬼,有點死後還魂的味道。簡單說來就是從墓穴當中爬出來的死屍。村子裡的人稱之為惡鬼。”
“……嗯。”沙子稍微想了一想。“的確跟幽靈不太一樣。既然是從墓穴當中爬出來的,就代表他有身體。可是他的肉體早就已經死了,所以不能算是復活。”
“嗯。沒錯。”
“可是又跟殭屍不太一樣。屍鬼擁有自己的意志,在某方面跟人類一樣。不過屍鬼不具生命,這點又跟人類大不相同。”
聽到沙子開口屍鬼閉口屍鬼的,靜信猜想眼前的這位少女應該還蠻喜歡這個名詞的才對,嘴角不由得浮現出會心的微笑。
“不錯,我覺得這個故事很有張力。弟弟化身為屍鬼跟在哥哥身後,好像是創世紀當中的該隱和亞伯的故事。”
“嗯……算是吧。”
沙子一連點了好幾次頭。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你是佛寺的僧侶,筆下所寫的小說居然充滿了非佛教的宗教色彩。這次的作品取材自聖經,上一篇小說跟希臘神話有關,之前還寫過印第安傳說的故事呢。”
“聽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好像真的寫過那些作品。”
“又是該隱。”
靜信愣了一下。
“又是?”
“對啊。異端者的故事嘛。該隱不是異端者嗎?應該怎麼說才好……對對對。遭到歧視的人。”
“聖經當中的該隱好像比較含蓄。”
“我知道。我是說你寫作的風格啦。見棄於神的人,該隱不就是如此嗎?我想該隱心裡一定很納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神排斥,為什麼會被歧視,所以才會懷著妒意殺害弟弟亞伯。”
“這是一般人的看法。”
“你的每一部作品幾乎都是這樣。主角一定都會見棄於神。”
“也許吧。”
沙子點點頭,隨即站了起來。她將雙手背在身後,看著空蕩蕩的祭壇。
“就以主角頭上長角的那篇故事來說吧。一名男子頭上突然長出兩隻角,讓他擁有異於常人的外表。他擔心自己的外表會遭到莫名的歧視,所以一直不敢與其他人接觸。想不到其他人卻將他視為神明,向他要求奇蹟,可是他根本沒有創造奇蹟的力量,唯一不同的只是比別人多了兩隻角而已。”
靜信看著來回踱步的沙子。臉上的表情十分困惑。
“男子對於自己沒有被歧視很感到安心,卻沒有創造奇蹟的力量。這件事若被其他人發現的話,他們就會知道頭上的兩隻角不是神的證明,而是異端者的象徵,因此他每天都活在恐懼之中。雖然他一直沒有展現神蹟——不過大家都未因此而懷疑他或是指責他。其實男子還是一個異端者,一個被神格化、被眾人排除在外的可憐蟲,他頭上的兩隻角就是異端者的最好證明。就像該隱身上的烙印一樣。這種烙印會讓一個人被社會排除在外,主觀一點的說法就是遭到歧視。可是他無法逃脫被歧視的宿命,就像該隱一樣對不對?”
靜信點點頭。
“好像是。”
“你自己都沒發現嗎?”
“嗯。直到現在才注意到。”
“除了異端者還是異端者,不斷重複的異端者。這就是你寫的小說之所以吸引我的地方了。見棄於神的痛苦。米諾陶爾擔心眾人會發現自己並不是神。而被大家排除在外,所以才會殺死罪人來創造神蹟。對他又敬又畏的村民不得不建築一道高牆。將他隔離起來。每殺一個人就建一面牆,久而久之他就被一座廣大的迷宮所包圍了,而他就躲在迷宮的正中央。村民為了平息他的怒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獻上活人當作祭品。然而他真正企盼的不是祭品,而是藉由創造神蹟的行為讓自己回到人類的社會,想不到最後卻弄巧成拙,他的所作所為反而讓人類的社會對自己大為排斥——”
說到這裡的沙子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望著靜信。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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