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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直斥“毅之無良”,因此黨人對胡毅生多存蔑視憤恨之意。
譚人鳳敷衍著安慰了胡漢民幾句,即離港返回湖南,他不走海路而取陸路,又入廣州,一路向北,欲越南嶺進入湖南。這一日將近黃昏時間,譚人鳳走到了樂昌縣北面的嶺上,再向前便是湖南的地方了。譚人鳳迴轉身來,向南望著殘陽下廣東的千山萬水,眼中不覺溢滿了淚水。
此時四野無人,飛鳥正群飛入林覓巢,譚人鳳索性扶住一棵老樹,大哭了一場,哭罷說道:“一片紅血如冰冷,鳥飛天外任往還。同盟會完了,我也心膽兩寒,這便回家去吧!”於是搖搖晃晃邁步下嶺,在蒼茫暮色裡一頭闖入湖南。
譚人鳳一路行到瀏陽,卻遇見了正在這兒大肆運動會黨的焦達鋒。這時黃花崗起義失敗的訊息早已傳開,訊息說黨人死傷慘重,精英分子幾乎同時羅難,因此焦達鋒一見譚人鳳,立刻攔住,驚問起義之事。譚人鳳老淚滂沱,將戰事之慘激戰後殺戮之重說了一遍,說到被俘選鋒個個不屈,俱慘死於張鳴岐李準的屠刀之下,焦達鋒也不禁哽咽下淚。因問:“譚兄今將何往?”
譚人鳳說:“我心志已灰,今將歸隱林下,有生之年,再也不言革命了。”
此時湖南湖北四川等地正鬧保路運動,因清廷下詔將過去已允民間籌建的川漢、粵漢等鐵路收歸國有,以其路權作抵押借貸洋人資金修路,兩湖四川計程車紳大為不滿,故到處###抗議朝廷賣路,下層民眾也被鼓動起來,群情激奮要誓死保路。焦達鋒此刻正想往武漢找孫武共商,欲乘保路風潮,策劃在兩湖一帶暴動,當下極力相勸譚人鳳打消退隱之念,說:“譚老兄,事在人為,你這一走,前功盡棄,眾弟兄們怎麼辦呢,你與我一起到漢口去,主持兩湖的大事吧。”
譚人鳳搖頭不去。焦達鋒卻不由分說,與黨人鄒永成、曾傑等擁了他便走,下船直髮漢口。
船到漢口靠岸,早有孫武、居正等來接,一行人到了孫武在漢口租界鴻順裡的寓所,焦達鋒捋袖攘臂,滿臉興奮,說:“諸位兄弟,如今保路風起,此乃天賜我等暴動的良機,須得動員力量,聯絡各方,乘時而動,一舉光復兩湖,諸位以為何如?”
眾人還未說話,譚人鳳首先跳了起來,瞪眼舞手,力言不可,說:“革命豈是兒戲,怎能這樣急功近利,匆忙便起?如此只會多送同志性命,於事無補,我決不贊成!”
孫武也皺眉不贊成立刻起事,說共進會在武漢的力量不足,
焦達鋒心中不快,責問孫武難以起事的原因。孫武說:“武漢的新軍,加入共進會的只兩千多人,而加入文學社的,到有三四千人,文學社自恃人多,不肯聽我們的命令指揮,我們單方怎能起事?”
原來共進會雖然在武漢著手聯絡早,中途卻出了岔子,以至讓成立較晚的文學社後來居上。
零九年初共進會各骨幹就一齊回國,著手革命的實行,當時商定張伯祥往四川,焦達鋒往湖南,孫武則到湖北,會黨新軍一起聯絡,成熟之後,便可三省同時舉義,將長江中上游盡行光復。焦達鋒與孫武一路回國,自己先不回湖南,卻留在湖北幫孫武聯絡會黨,到零九年末,湖北會黨密集之地已被他們跑遍,各會黨人物對推翻滿清,光復漢統極是踴躍,慷慨激昂,願作先驅發難。焦達鋒、孫武兩人大喜,當下將總數達七萬多人的會黨力量按地域編為五鎮,並分別任命了督統等職:
第一鎮 督統袁菊山 統領襄樊一帶的會黨
第二鎮 督統劉英 統領安陸、德安一帶的會黨
第三鎮 督統劉玉堂 統領武漢及其周圍一帶會黨
第四鎮 督統黃申薌 統領漢國、大治一帶的會黨
第五鎮 督統劉漢一 統領黃州一帶的會黨
孫武自任五鎮總指揮,設總部於漢口鴻順裡,命各鎮督統對會黨兵勤加訓練,以待起事之日。這時焦達鋒才回歸湖南,留孫武在武漢繼續運動新軍。
但孫武轄下的會黨人物毫無紀律觀念,革命熱情偏又極高,對只訓練不發難的命令不滿,自作主張要揭竿發難。七月間,第三鎮劉玉堂下轄部將焦逸仙就擅自暴動,領了一千多人便發難了,一千多人只有百十條舊槍,輔以大刀長矛之類武器,那有什麼戰鬥力,很快便被清兵鎮壓了下去,焦逸仙也被清兵擒殺。到了八月份,第二鎮劉英的部將龍世英、劉伯奇又不顧孫武的嚴令,率部起事,也很快被鎮壓了。八月末,第四鎮黃申薌的部將柯玉山又獨自率部下起事,在優勢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