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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與徐致靖之父是密友,私交極深,聽說徐致靖因擁護變法將被斬首,便欲說情留他一命,卻知自己說情不一定管用,於是給榮祿發電,請他代求太后,設法相救。榮祿卻不過李鴻章的情面,就請慈禧繞了徐致靖一命。
慈禧瞪著眼問:“你是我的心腹,怎來為反賊求情?”
榮祿叩頭說:“徐致靖只是個書呆子,哪知道什麼變法,他只是跟那些人湊熱鬧罷了。皇帝的變法搞了三個月,就一次也沒有招見過他。”
慈禧卻不信,命太監查光緒的起居錄,一查之下果然光緒沒有招見過他,慈禧便準了榮祿的情,改徐致靖為監候,即死緩的意思。張之洞也想救楊銳一命,就發電給軍機大臣王文韶,請他幫忙設法。王文韶感覺自己不是慈禧最親近的人,於是轉求剛毅幫忙。剛毅撇一撇嘴,掉頭不顧。王文韶又求。剛毅冷笑說:“康有為一夥的多殺幾個有什麼不好,豈能為他們求情!”
慈禧聽說還有許多大臣也欲為反賊們求情,怕遲延有變,夜長夢多,於是下令將譚嗣同等人快快斬首,當下讓剛毅做了監斬官,命他速速定下日子行刑。
剛毅大喜,拍手笑道:“這些反賊殺得越早越好,奴才明日便送他們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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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血濺豪氣盡,淚枯秦廷遠(1)
九月二十八日一大早,剛毅就帶人到了刑部監獄,命提犯人上刑車。獄卒們拿著叮噹作響的鑰匙開牢門,兵弁們吆喝著喊譚嗣同他們出牢上車。康廣仁大哭,說:“今將斬我等,何其冤也!”
劉光弟安慰他說:“今天不斬。先要提審,然後才斬頭。”
林旭微笑不語,隨兵弁們上車,譚嗣同則搖著手上的鐵鏈,慢步詠歌而出。
譚嗣同、林旭、康廣仁、楊銳、楊深秀、劉光弟六人全部被裝上了囚車,用枷枷了。剛毅騎著大紅馬,喝令起行。兵弁們拿刀帶槍護衛著車隊,浩浩蕩蕩開往菜市口刑場。
車隊出了西門,劉光弟愕然說道:“不是去刑部提審,是要送我們上路了。”
剛毅大笑,說:“不錯,早死早託生,又何必提來提去耽誤時間。”忽見楊深秀被大枷枷得神情狼狽,剛毅便仰身而笑,以馬鞭指著問道:“楊兄,味道不好受吧,你若求我,我便念昔日之情,為你緩枷,如何?”
楊深秀卻極是耿直剛正,怒道:“你即是能免我一死,我也絕不求你!”
剛毅咬牙大恨,說:“死且不悟的反賊,可恨可惱!”
原來剛毅作山西巡撫時,與山西聞喜縣的楊深秀一見如故,結為莫逆之交。當時楊深秀只是一介書生,但剛毅欣賞他的才華與剛正不阿的氣節,與之詩歌往還,探討治世之策。楊深秀之母過生日,剛毅以巡撫之尊,親往致賀。後楊深秀中進士,授山東道監察御史,再後到了朝廷做監察御史;剛毅在外做了幾任官,後來內調京裡做工部尚書,不久又入軍機處作大臣,算是拜了相。此時他在官場混得如魚得水,好不高興,拜相之日,在家大擺宴席慶賀升遷,文武群臣齊來賀喜赴宴,送禮巴結。但楊深秀不來,既不赴宴更不送禮。剛毅見楊深秀不來恭賀自己,心中遺憾,卻不便問他,便自己主動,將包括楊深秀在內的山西籍的京官全部拜訪了一遍,楊深秀卻不回拜。剛毅惱怒下責問楊為何不回拜自己。楊深秀說:“朝廷有律條,不許言官和宰官來往!我是言官,你如今做了宰相。是私誼重要,還是朝廷律條重要?”剛毅被他這麼一說,無言以對,但極不舒服,因而心中大恨,從此後便將楊深秀視作仇人。
一時到了菜市口,兵弁們開啟囚車,喝令譚嗣同他們統統下車。圍觀的人群裡三層外三層,軍兵吆喝著維持秩序,劊子手們擦拭屠刀。剛毅笑呵呵看康廣仁、楊深秀等人下車,就走過去問他們還有什麼遺言要講。
劉光弟扭過頭大聲問剛毅:“我等六人,未經審訊,今以何罪殺我等?”
剛毅說:“奉太后之命,以大逆不道罪殺之。”
劉光弟說:“按大清祖制,雖是盜賊,若臨刑呼冤,也當重新審訊。我輩命不足惜,但大清的祖制你敢不遵嗎?”
剛毅默然不應。劉光弟又大聲再問。剛毅蹙著眉,不耐煩地說:“我是監斬官,只知殺人,其它不知!”
圍觀的市民百姓卻亂嚷道:“快殺快殺,若拉回去重審,大家的熱鬧豈不是看不成了!”還有人說:“亂臣賊子,嘴倒挺硬,應該先割了他們的舌頭。”
將近午時了,兵丁過來強拉六人下跪。楊深秀、康廣仁、林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