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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這樣的安排似乎有違農民起義軍“八方共域,異姓一家”的宗旨,其實卻是有著深刻的匠心和強烈的感情因素的。因為作為梁山泊農民起義軍對立面的封建統治集團兩個最大的代表人物,就是姓“趙”的皇帝趙佶和姓“高”的太尉高俅。很顯然,作者讓農民起義軍首領中沒有姓“趙”和姓“高”的,或者說作者有意讓農民起義軍首領排斥了姓“趙”和姓“高”的,這在當時那個以姓氏作為家族系統標誌的時代,就更能強烈地表現出農民起義軍同以趙佶和高俅為代表的封建統治階級勢不兩立、血戰到底的革命氣慨,表現出作者鮮明的褒貶之意、愛憎之情。
更有趣的是,把梁山起義軍前後兩任領袖宋江和晁蓋二人的姓合起來,諧音便成了“宋朝(晁)”。宋江固然史有其人,但晁蓋卻是作者的虛構,而晁這個姓卻是非常少見的,作者特意選用這個姓,顯然是別有深意的。而這種姓氏上的巧合又恰恰是與作品的主題思想不謀而合的。趙皇帝和高太尉是敗壞宋朝的罪魁禍首,梁山起義軍就是要“殺去東京,奪了鳥位”,取代趙、高而一統宋朝的天下,他們才是復興宋朝的新生力量,是大宋王朝的真正代表。從這個角度看,《水滸》的主題就應是既反貪官(高俅一類),又反皇帝(小說對趙佶的揶揄和否定是顯而易見的),而唯獨不反宋朝的了。
原載《週末》1992年12月5日
轉載於《新民晚報》1992年12月26日
《北京日報》1992年12月17日
《文摘旬刊》1993年1月8日
《閱讀與寫作》1993年第5期
《大眾日報》《長江開發報》等
能這鑑樣 賞《醉妝詞》嗎?
一部汰劣擇優十分謹嚴的文學選本,尚不敢斷言篇篇都是無可爭議的名篇佳作,時下那類貪大求全、動輒收錄上千篇作品的斷代詩詞鑑賞辭典,也就難免魚龍混雜,把下乘之作也收錄其中並當作精品而賞之了。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的《唐宋詞鑑賞辭典》對王衍《醉妝詞》的鑑賞(見該書第158頁),就大可值得商榷。
《醉妝詞》錄之如下:
“者邊走,那邊走,只是尋花柳。
那邊走,者邊走,莫厭金盃酒。”
這篇鑑賞文章在開篇寫道,《醉妝詞》的作者“王衍是五代十國時前蜀的亡國君主,他不問朝政,生活荒淫無度。這首《醉妝詞》就是他的生活寫照”。顯然,對詞作的內容,鑑賞者在這裡是持否定態度的。這首詞也的確是一首格調低下,內容鄙俗,*裸表現尋花問柳的糜爛生活的淫詞浪曲,歷來為人所不齒。然而在鑑賞正文中,鑑賞者竟一反開篇定下的否定基調,而把詞的主旨歸結為“極寫恣意遊宴的樂趣”,“創造出一個處處花柳、觸目芳菲的環境,表現了流連賞玩、耽於淫樂的情景”。由此看來,《醉妝詞》簡直成了一首格調高雅、意境優美的遊春詞了,那裡還有什麼“不問朝政、荒淫無度”的影子?但稍有古典文學常識的人都知道,詞裡的“尋花柳”就是玩弄女性的“尋花問柳”,而絕非什麼“處處花柳、觸目芳菲”的賞景。詞的主旨正如詞牌“醉妝”二字(該詞牌為王衍首創,因而詞牌即題目)所示,就是“酒色”二字,它以怡然自得的筆調,露骨地展示了詞人*形骸、荒淫無恥的宮廷生活,*裸地刻畫了詞人沉湎酒色,難以自拔的醜態,宣揚著一種消極腐朽的享樂主義人生觀。可這篇鑑賞文章卻偏偏避實就虛,避重就輕,連最起碼的古典文學常識也不顧,把耽於女色的“尋花柳”理解為到自然裡尋花觀柳的純粹賞景,這純是為了欣賞而無原則地溢美了。
在鑑賞文章的後半部分,鑑賞者對“只是尋花柳”和“莫厭金盃酒”二句更是隨心所欲地玩味不已,說這兩句“表達了賞景和酣飲之間互為因果的關係;而‘只是’、‘莫厭’二詞則又將人流連忘返於良辰美景、沉湎於賞心樂事的一種極端的追求慾望表現了出來,藝術效果是很強烈的。”明明是*奢侈的沉湎酒色,卻硬說成是格調高雅的“賞景和酣飲”,是“流連於良辰美景”;“莫厭”、“只是”二詞強調的無非是這個亡君浪子時時過著不問國事、縱情酒色、醉生夢死的糜爛生活,又何來“很強烈的”“藝術效果”?
《醉妝詞》在藝術上也是極平庸的。語言直露淺薄,手法單調稚拙,無含蓄之韻,少意境之美,如果將它與同是五代亡國之君的李煜詞相比,就更見其粗鄙低下,不堪一讀了。可鑑賞文章卻說“該詞頓挫有致,又特別顯得珠圓流走,音節上十分諧婉”,這樣的分析,簡直是無中生有的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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