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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很自然地要把他視作革命黨的殘餘分子,唯恐他的所作所為造成一呼百應、星火燎原的局面,因而很自然地要用“太遠於事理”的軍事行動來圍剿阿Q了。而魯迅也正是要透過這樣的“太遠於事理”的誇張描寫,突出強調辛亥革命失敗後的這一段白色恐怖時期,反動派對革命既害怕又仇恨的歷史真實,表現反動派對革命的報復是何其殘酷,何其“太遠於事理”。正是“誇張愈奇,愈見其真”。
阿Q在土穀祠被捉的場面描寫,既是藝術的真實,更是歷史的真實。魯迅用力透紙背的千鈞之筆,滿懷著憂憤之情,以看似極度誇張的筆墨描述了阿Q在土穀祠被捉時反動派“太遠於事理”的興師動眾地予以*,深刻地顯示了阿Q悲劇的必然性,令人信服地證明了阿Q的悲劇不是個人的悲劇,而是時代的悲劇,社會的悲劇,辛亥革命的悲劇。
廣西大學《閱讀與寫作》1996年第1期
范仲淹為何不記岳陽樓
顧名思義,《岳陽樓記》本應是以記岳陽樓為主要內容的,這不僅是由文章的體裁所決定的,也是范仲淹寫作這篇文章的初衷。
宋慶曆三年,范仲淹在慶曆新政失敗後,被貶到河南鄧州,他的朋友滕子京也因受到誣告而被貶到了湖南。在湖南的任上,滕子京頗有政績,正所謂“政通人和,百廢具興”。第二年,在他的主持下,“增其舊制”,重修了岳陽樓。為了記述這一盛事,滕子京便請他的好友范仲淹為重修後的岳陽樓寫一篇《岳陽樓記》。顯而易見,滕子京是想讓大手筆范仲淹用他的生花妙筆,記下重修後的岳陽樓空前壯觀的規模形制,以顯示自己的政績。可結果,范仲淹受友人囑託寫下的這篇名為《岳陽樓記》的散文,對重修後的岳陽樓只以“增其舊制,刻唐賢、今人詩賦於其上”了了數語敷衍之,而且連登臨岳陽樓所觀之景也以“前人之述備矣”而一筆帶過。作為散文大師和滕子京好友的范仲淹,竟不顧友人所囑,也不顧這類記物體散文的體裁特點,不僅對岳陽樓的盛景不加記述,反而將其寫成了一篇類似《登樓賦》的借物詠懷言志的抒情散文,並且還能使友人滿意,並使歷來的研讀者對其文題不符的矛盾之處一無所察,原因何在,奧秘何在呢?
簡而言之,范仲淹不記岳陽樓,是因為他當時正在鄧州的任所,沒有見過重修後的岳陽樓,而且不僅當時沒見,就是此前此後,他都沒有到過岳陽樓,更不用說見過洞庭湖了。他對岳陽樓和洞庭湖的瞭解,就是滕子京讓人送來的《洞庭晚秋圖》和前代名家有關洞庭湖和岳陽樓的詩文。就憑這些間接的材料,他怎麼可能將重修後的岳陽樓盛景如實地記述下來呢?他怎麼可能將洞庭湖的景觀如實地描寫刻劃出來呢?憑空杜撰,或者裝作到過洞庭湖,照搬現成的材料,拼湊出一篇文章來,這對於一般人來說,作為一般的應酬之作,似還將就。但岳陽樓畢竟是名勝古蹟,滕子京畢竟是他的好友,他范仲淹畢竟是一代文章大師,為人之道,為文之道,都是不可以這樣做的。所以他在文章中,對岳陽樓和洞庭湖沒有正面加以詳細地描述,就是理所當然的了。可是好友的一片盛情美義,這麼遠地託人來請他作記,他又不能拒絕,於是,就有了這篇題為《岳陽樓記》,卻並不記岳陽樓而直抒胸臆的文題不符的散文名作了。
可以想象得出,范仲淹面對著《洞庭晚秋圖》描繪的山水之景,吟誦著前賢的詩賦,看到好友滕子京被貶後做下的一樁樁顯赫的政績,聯想到自己雖有著遠大的政治抱負,革新的主張,卻面對混亂的政局,憂心的國事而無能為力,遙想千古興亡多少仁人志空有抱負而最後只能飲恨終身,不由得感慨萬千。於是借題發揮,將岳陽樓及其大觀以“前人之述備矣”而一筆帶過,由洞庭湖上陰晴之景引起的“覽物之情”入手,將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思想,淋漓盡致地抒發出來。而這樣的思想,顯然要比單純地記物寫景更為打動人心,更能引得那些仁人志士、文人騷客的激賞和共鳴了。而且范仲淹的這篇文章,賦於岳陽樓以極其豐厚博大的思想內涵,真是不記岳陽樓,勝似記岳陽樓,高出於任何前賢抒寫岳陽樓的詩文之上,自然也就無人去斤斤計較其寫《岳陽樓記》而沒有記岳陽樓的文題不符的矛盾了。
范仲淹之所以有違友人所囑,不記岳陽樓而又樂於為友人寫下這篇名實不符的《岳陽樓記》,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友人滕子京“豪邁自負,罕受人言”,范仲淹“正患無隙以規之”,所以在滕子京求寫《岳陽樓記》而自己又無從記起之時,借題發揮,寫下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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