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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坎上泥土都飛起來。敵人果然還在那裡,位置沒有變,盯著這裡很緊的呢,真一毫也不放鬆。這傢伙很有耐性,也很是果斷乾脆,是一隻善於等待捉老鼠的好貓。可惜向前進不是老鼠,他現在是一上戰場就奮力殺死了二十多名敵人的神勇戰士。現在他膽兒大了,心也細了,可不是好招惹的主。
向前進判斷了一下,子彈是從何方來的。對面山嶺只是個大體位置,首先要確定在五十米範圍,才可以進一步觀察,從草叢樹葉的隱伏中找出對手。剛才他是往左邊向著高地戰壕過去的,子彈橫過額頭前方,現在射擊頭盔的子彈是由左前方過來的,畫一個三角形,大體位置就確定了。
他又將頭盔用槍支起來,一點一點地伸出土坎去。剛冒出土坎三寸不到,“當”的一聲,又是一顆子彈射來。
他暗自笑了一下,拉動了一下草繩子。那支誘敵的槍隨之移動了一下,位置放低了一點。然後他又用槍將那裡草叢撥動了幾下,以繼續迷惑敵人。
向前進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右邊土坎要低平一些,也就是說,右邊地勢要高一些,過去不到三米的地方,還有個土包子,那裡應該是最好的射擊點了。於是他向著草叢稀疏或間隙地方後退移動,這樣雖然隱身不住,但可以避免驚動草叢而引起對面嶺上敵人的注意。這片高地現在暫時是安全的,隱不隱身都無所謂。他退了好幾米,然後才向著右邊爬過去,隱藏在了那土包子的後面。
伏好身以後,他又迅速對周圍觀測了一下,諦聽了一陣,一切都很好,沒有什麼異常。
他轉過頭去,輕輕拉了幾下草繩,槍從倚靠的土坎上往下又縮了一點。
遠處的槍炮聲現在雖然不再猛烈了,但零零星星,到處都有,可以說是此起彼伏。從清晨到現在,戰鬥還在繼續,可以說更要激烈些了。那種轟隆隆的巨炮的爆炸聲音倒真的來得很遙遠了,好像是在做一種點綴,是舞臺的背幕後聲音。轟隆隆,轟隆隆,又好像在提點人們,那些在休息的戰士,別忘了這仍然是在戰場。
天色很陰沉,沒有陽光。草葉上的露水也還沒有完全散去。
他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乾淨的,這一點也不令人感覺奇怪。要緊的是他覺得這一刻有點餓了,肚子裡咕咕響起來。昨天大半個白天都在急行軍,夜晚又是摸黑在細雨中走了大半夜,好在二十多斤的負重,算不了什麼,否則非累死不可。他記起來到現在他都還沒有認真吃過什麼東西。昨天白天時累得吃不下,夜晚休息時因著臨戰緊張的關係不想吃,現在餓起來,可就忍受不了。
幹掉那個狙擊手後就吃點東西,他想。
無論任何時候,槍,都是用來貫徹執行戰士的思想意志的。戰士呢?則是貫徹的國家和人民的思想意志了。
SVD由土包子旁邊草叢裡無聲無息的伸了出去。
這是在捉迷藏了,這不再是剛才的明刀明槍、猛打猛衝就可以解決得了的事情。這將關係到個人的生死,萬萬大意不得。向前進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每一個動作也都必須得很小心,用必須得萬分小心也不過分。一旦暴露,那就前功盡棄。一旦前功盡棄,那就消滅不了敵人。一旦消滅不了敵人,那就要死於敵人之手。這叫因果迴圈,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他可不想自己種下死因,嚐到死果。
向前進覺得這可是比剛才所有的戰鬥都要緊張、刺激多了。第一次開槍殺人的那種緊張是無意識的,是身體機能的正常反應。現在呢,緊張是有意識的,像在做賊一樣,偷取的不是別的什麼,而是人的性命。
他透過瞄準鏡,對著那面山嶺的任何可疑地點逐一搜尋。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原來對面山嶺上到處都是越軍人員,在草叢灌木的掩護下,忙忙碌碌的修建工事,深挖戰壕。雖然隔得有四五百米的距離,又是在草叢密林中,但一切動靜都在狙擊槍的瞄具鏡裡現了形。向前進一點一點的掃瞄過去,又壓下視線掃瞄回來,從人的密集狀態來看,那山嶺的上面,應該有一個營的人馬。可能已大部分是在我友軍的強大炮火打擊下,退回去那裡固守的,怪不得自己這邊身處的高地,看不到幾個人呢,聽到槍聲出來廝殺的也沒有幾個。向前進心想,要是能喚來炮火襲擊就好了。突然的炮襲,在半分鐘內落下他個幾百發就夠了。
那些人看來已不大關心這邊的情況了?怎麼搞的,這邊明明還可以據守,有那麼多人,丟下這裡不管,全跑到那裡去修工事,真是令人費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向前進又想,管它的,最好是全退回去,這仗就不用打了,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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