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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貧富差別的《公平住房法》和《平等信用機會法》也為次貸危機埋下了伏筆。從2000年到2006年,美國的房地產價格上升了80%。在這場前所未有的狂歡中,積極推動得義無反顧的金融機構,向所有想買房子的人發出了誘人的呼喚:“來吧,你可以買房,不管你的收入如何,因為房價會永遠上升,你可以用升高的價格來借款歸還房貸。”而美國的房貸首付只有總價款的5%,次貸借款人一般分為五大類:償貸緩慢、信用低、生活坎坷、不幸遭遇、高風險,新的次貸產品被設計出來滿足這些借款人的需要,這是次貸行業終結的主要原因。
20世紀四五十年代美國有一個銀行大盜叫維力·薩頓,搶劫銀行屢屢得手並一再越獄成功。最令其名垂青史的,是他的一句話——當記者問他為什麼要搶銀行,他回答,“因為錢在那裡!”你要是想知道“為什麼金融界這次捅了大摟子”,諾獎獲得者的解釋都未必令你滿意。薩頓式的直截了當可能更富於啟示,錢的確在華爾街。不但美國人的錢,全世界的錢,包括中國打工妹們辛勞積累的錢,都在那裡。
金融這個行當,美國最具有競爭優勢,幾乎所有的金融創新都來自美國,舉世罕見。有幾個數字,或許能幫助我們瞭解詳情:2006年金融服務業的產值佔了美國GDP的幾乎四分之一,利潤則佔美國所有企業利潤總額的44%(美國製造業的利潤僅為10%左右);美國人的金融債務在1980年為GDP的21%,到2007年則是GDP的116%。
難怪每當有人提出疑問,要求檢討美國金融創新的風險效應,風險到底是在積累還是被調解對沖掉了,就遭*。格林斯潘有句評斷經常被人引用——“對專業人士私下安排的金融衍生品的交易活動進行監管全無必要,這類監管只會阻礙放大(enlarge)生活水平的市場效率”——道出了美國的核心比較利益所在。透過提供高階金融服務,替全世界理財,美國人的消費水平得以放大到空前水平,而一小部分美國人的財富也得以迅猛積聚。靠虛幻的財富效應放大的消費在中國人看來不可思議,但在美國卻已成了常態和趨勢。其結果是,美國居民的儲蓄水平,直接的間接的加在一起,從1986年的10%下降到2006年的負值;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們的儲蓄率曾高達25%,同中國人目前的水平相近。
從利益博弈的角度,格林斯潘以世界金融沙皇的地位替美國謀求利益,的確是成就斐然。在理想的全球化格局中,華爾街是金融中樞,分配著全球的金融資源,中國等“邊陲地區”的資金,不管怎樣得來,都將由華爾街來估值、定價、組合、配售。這令人想起約瑟夫·斯大林的一句“名言”,在譏諷*選舉體制時他說,“誰來投票並不重要,關鍵是誰來計票”。套用斯大林的邏輯,這個世界上誰來生產物品,價值怎樣生成並不重要,關鍵是由誰來管錢,誰來定價和分配收益!結果是,中國面臨的狀況是相當困窘,過去三十年來的出口積蓄多半以美元儲放在美國,所值幾何?還得由美國說了算。
誰葬送了華爾街(3)
為了在形式上做到合理合法,美國的金融業推出了許多新做法,包括風險測評的新模型,搞得非常複雜,即使專家都會墜入五里霧中。在沒有監管的約束下,由美國發起的金融資產的放大效應有多大?據統計,金融產品交易的合約總額有530萬億美元之多(其中CDS超過60萬億),它們所賴以發起的擔保品——物理的金融資產的實際價值恐怕不過萬億。其間的關係就像一組“俄羅斯套娃”,實際的核心是個小娃娃,卻吹出層層的泡沫,每一層都被數了一遍錢,刮掉一層利潤,再讓下一層投資者接手,直到最外的大套娃,竟然吹胖了200倍!
最可悲的是,從2008年年底以來,華爾街一邊吃救濟,一邊大發獎金。華爾街人共發了184億美元的年終獎,雖較2007年的329億美元下降了44%,但仍然相當於2004年的水平,由於大量裁員,人均得到的獎金並未減少多少。華爾街發獎金讓奧巴馬很難堪。奧巴馬在其就職演說中大談責任,說是“每個美國人都應該認識到,對自己有責任,對國家有責任,對世界也有責任”。奧巴馬還表揚了那些主動少拿錢的人,“那些無私的工人們寧願自己的工時少些,也不願意朋友們失去工作”。說的多好啊!很有偉大領袖諄諄教導的意思。可這邊奧巴馬話音未落,那邊就大發獎金。華爾街不理睬奧巴馬,其中美林的氣焰最為囂張——奧巴馬白宮裝修的經費不過15萬美元,美林前老總賽恩裝修辦公室便用去120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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