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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掃清道路。這個政府越軟弱,我們越是容易搞掉它”。當然,施菜徹爾的看法可不是這樣,他已經在夢想組織一個新政府,這個政府在憲法修改以前可以不受議會的約束,而他自己又能加以任意支配,很明顯,他和希特勒都以為自己能夠制勝對方。不過在當時,他卻有一張好牌在手。他可以向年邁力衰的總統保證,他能夠提供勃魯寧所不能提供的東西:一個得到希待勒的支援而又沒有非得讓這個狂熱的煽動家參加不可的這種不方便。
這樣,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在5 月10日那一天,也就是施萊徹爾同希特勒和興登堡周圍人物會談後兩天,他採取了行動。動手的地方是國會。格羅納將軍站起來為取締衝鋒隊的行動辯護,馬上受到了戈林的猛烈攻擊。這位身患糖尿病的國防部長,對於施萊徹爾的陰謀詭計深感失望,他儘管竭力為自己辯護,但是,在納粹黨議員連珠炮般的辱罵前面,他沒有還手之力。在精疲力竭、丟臉傷心之餘,他正要退席而去,不料卻面對面地碰上了馮·施萊徹爾將軍,後者冷冰冰地告訴他,他“已不再享有陸軍的信任,必須辭職”。
格羅納向興登堡求救。他曾經兩次在關鍵時刻為興登堡解過圍——並且代興登堡受過:一次是在1918年,代表興登堡要德皇退位;一次是在1919年,又代表興登堡告訴共和國政府在凡爾賽和約上簽字。但是老元帥這次卻回答說,他“感到很遺憾”,對這件事情無能為力,原來興登堡對於欠了這個比他年輕的軍官人情這一點,心中一直是不痛快的。5 月13日,格羅納失望之餘,悻然辭職。* 那天晚上,戈培爾的日記記道:“從施萊徹爾將軍那裡得到訊息。一切按計劃進行,”
計劃的下一步是要開勃魯寧的刀,過不了多久,這個詭計多端的將軍就有了下手的機會。格羅納的下臺,對於搖搖欲墜的共和國來說是個很嚴重的打擊,在軍人中間,幾乎只有他一個人曾經能幹地和忠心耿耿地為共和國效勞過,陸軍裡也沒有一個具有他那樣聲望和忠心的人可以代替他。但是,頑強的、努力活動的勃魯寧仍是一個勢力。他已經為興登堡的連任,正如他所認為的那樣,也就是為共和國的繼續存在,爭取到了大多數德國人的支援。
在外交政策方面,關於取消賠款和德國重整軍備的平等權利這兩個問題上,他似乎正處於取得驚人成功的前夕。但是,我們已經看到,對於這位總理為了要使興登堡競選連任而作出的超人的努力,老總統不但不表感謝,反而報之以特別冷淡的態度。當勃魯寧建議由國家付出優厚的賠償後接管東普魯士某些破產的容克莊園、把它們分配給無地農民的時候,興登堡的態度就更加冷淡了。5 月間,興登堡去紐臺克度復活節假期。紐臺克是一個在東普魯士的莊園,是那些容克在工業家出錢資助下送給興登堡的80歲壽禮。他在那裡的時候,他的貴族鄰居趁此機會在他耳旁進了饞言,要求撤換這個被他們現在稱為“農業布林什維主義者”的總理。
納粹黨人比勃魯寧自己還早就知道這位總理即將下臺,這無疑是透過施萊徹爾的途徑。5 月18日,戈培爾從慕尼黑回到柏林,注意到“復活節氣象”依然未消,便在日記中寫道:“只有對勃魯寧一個人,冬天似乎已經來臨。可笑的是,他自己還不知道。他找不到人參加他的內閣。耗子都離開了快要沉沒的船。”但是,這樣說也許要更確切些,那就是:帶頭的那隻耗子,並沒有離開這隻要沉的船——國家,不過是在準備為它找個新船長。
第二天戈培爾記載道:“施萊徹爾將軍拒絕繼掌國防部。”這話不錯,但是不夠精確。勃魯寧在責備施萊徹爾搞垮格羅納以後的確曾經請過施萊徹爾出任國防部長。施萊徹爾的答覆是:“我願意出任,但是不是在你的政府中。”
5 月19日戈培爾的日記記道:“施菜徹爾那裡來的訊息。部長名單已經擬定,在過渡時期,這並不太重要。”這樣,至少比勃魯寧早一個星期,納粹黨已經知道要把他幹掉了。5 月29日是星期日,興登堡召見了勃魯寧,猝然要他辭職。第二天,勃魯寧就向他遞了辭呈。
施萊徹爾勝利了。但是倒下去的不僅是勃魯寧;民主共和國和他一起倒了下去,雖然臨死的痛苦還要延續8 個月,最後才加一槍送命。對於共和國的死亡,勃魯寧的責任是不小的。他雖然從內心來說是個民主派,但是他卻聽人擺佈,終於在任期的大部分時間中不得不靠總統的緊急法令來行使政府職權,而沒有取得議會的同意。採取這種步驟,的確也是出於不得已,這完全是政客們的目光短淺所造成的必然結果。雖然在5 月12日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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