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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六王爺在皇上跟前進諫才成的。
否則,早就有不怕死地跳出來替皇子打頭陣了。不說皇上的其他兄弟,最大的皇子也十四歲了。先皇駕崩時,皇上不也只有十七八嗎?差上三四歲算什麼,前朝甚至還有不滿十歲就登基的皇帝……
正因此,他才覺得六王爺代皇上定奪這事透著幾分詭異。再想到受挫最嚴重的闕家,想到闕聿宸承擔的罪名,也想到昨日才入宮、今早就傳來噩耗的嫡女,季鶴天就忍不住心口一陣抽疼。
本來還想親自去闕家慰問一番的,可在朝上時,六王爺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喬、闕兩家的事,奉勸諸位別在這個節骨眼上犯傻撞上去。”
這句話,讓他糾結了一路。
直至走到自家府門口時,一直翹首盼他回來做主的大管事,露出一副既像哭又像笑的表情迎上來:“老爺,節哀。”接著,又回稟:“大夫已經來過了,診出夫人有孕……”
這個喜訊,若是換在平時,季鶴天必定會大笑三聲。可眼下,他嚥下了喉口的哽咽,只輕應了一聲,便慢慢地往主院方向走去。略顯頹喪的背影,看得大管事也心頭莫名泛酸。
季鶴天此刻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是老天爺彌補他的嗎?在黑髮人送白髮人之後,又給他送來了嫡子或是嫡女。
歌兒啊……
他抬頭望望天際,紅得像血的夕陽,正慢慢往西邊墜落。臨近除夕,大街小巷充斥著籌備年貨的鬧猛喜意,他的家裡,卻一片靜寂,靜寂得讓人窒息。
“你親自去趟闕府。”
前腳跨入主院的大門時,季鶴天頭頓下腳步,吩咐身後的貼身管事,“就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季家定當鼎力相助。”
他阻止不了闕家的倒下,但他能伸手扶他們一把。相信女兒在天之靈,會笑著向他撒嬌:爹爹最好了。
貼身管事領命離去,他才撥出了一口氣,挺胸抬頭,臉色肅然地跨入了主院。
這時,秦氏已經醒了,一想到枉故的女兒,免不了又是一陣悲傷。
蝶翠幾個在旁邊紅著眼眶勸阻:“夫人別太傷心了,身子要緊……”
“我怎麼能不傷心……歌兒她,如此年輕就……還有我的寶貝外孫,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秦氏哭著哭著,一口氣提不上來,眼見著又要暈過去。
季鶴天幾個大步跨到榻前,扶住她後,伸出大拇指用力按壓她的人中,這才讓她緩過氣來。
一看到主心骨,秦氏兩行清淚再度忍不住滑落臉頰:“老爺——”
“我知道,我知道。”
季鶴天喉口發澀,不止她,他又何嘗不想哭。寶貝女兒嫁出家門才半載,剛誕下一個健康又白胖的寶貝外孫,就香消玉殞了。這種事,擱哪家哪家承受不了。
可眼下,不是傷心的時候。
141 沒和孃家通氣
季鶴天見屋裡的丫鬟婆子都已識趣地退到外面,便在床沿坐下,扶著妻子的胳膊,說:“女婿的罪名虛實不論,革職是不會錯的了,闕府收回,親家母一個人也不知能去何處,你找個時間,最好能和親家母碰個頭。”
秦氏擦去了眼淚,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不如,妾身藉著懷身,上香積寺還願,與親家母約個面?”
季鶴天覺得這主意不錯,既不惹人耳目,也不會抹了親家母的面子,遂讓人去闕家傳口訊了。
隔日後,闕老夫人在香積寺看到了眼睛紅腫、一臉憔悴的秦氏。又聽說她在接到噩耗後足足暈厥了半日,要不是診出有喜,硬逼著自己吃了點東西睡了一覺,恐怕連起身下地都難了。
得知這個訊息後,闕老夫人第一個反應就是:媳婦沒和孃家通氣。
既然媳婦都沒透露,自己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說。秦氏雖然不會外傳,可多一個人知曉就多一分危險。萬一傳到宮裡,闕家又要多條“欺君瞞上”的罪名了。於是只好柔聲柔氣地寬慰了秦氏幾句。
當時還不覺得,可事後回想,這麼做豈不是搞得自己很無情無義?媳婦孫子沒了,不陪著親家母痛哭一場,還不住地勸她節哀,落在外人眼裡,是不是太無關痛癢了?闕老夫人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
秦氏哀泣之後,想起約親家母來香積寺碰面的本意,遂拿起羅帕擦了擦眼眶,屏退了禪房裡的丫鬟後,往闕老夫人靠了靠,輕聲道:“我真不知該怎麼說……”闕家突然間垮塌,季家又一夕間崛起,讓她有種好不心虛的感覺。
闕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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