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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王杲押解京師,獻俘闕下,磔殺示眾,完全一樣。
如果說這些諮文都只講到對“元惡”的懲治,那麼,明帝批准頒發的賞格,包括的範圍就更廣了。
萬曆四十六年(1618)十二月,經略楊鎬奏上“擒奴賞格”,兵部尚書黃嘉善覆奏,萬曆帝批准,頒示天下及海西、朝鮮。“賞格”規定:
有能擒斬奴兒哈赤者,賞銀一萬兩,升都指揮世襲。擒斬奴酋八大總管者,賞銀二千兩,升指揮使世襲。擒斬奴酋十二親屬伯叔弟侄者,賞銀一千兩,升指揮同知世襲。擒斬奴酋中軍、前鋒暨領兵大頭目者,賞銀七百兩,升指揮僉事世襲。擒斬奴酋親信領兵中外用事小頭目者,賞銀六百兩,升正千戶世襲。以上應賞功級,皆自軍卒言之。……北關金、白兩酋,擒斬奴酋,即給與建州敕書,以龍虎將軍封殖其地。其朝鮮擒斬,照中國例一體升賞。……《明神宗實錄》卷五百七十八。
“八大總管”,是指努爾哈赤的子孫,即“貴營捌兔(代善)、忙谷太(莽古爾泰)、阿卜太(阿巴泰),黃太住(皇太極),把布亥(巴布海)、羊羔兒太、湯哥太(湯古岱)、堵堵(杜度)”,“十二親屬伯叔弟侄”,指阿敏等人。中軍韋都為額亦都,前鋒阿堵為阿敦,書記大海是達海,女婿火胡裡為何和裡。《明神宗實錄》內閣文庫本,卷四十七,轉引自《明代滿蒙史料·明實錄抄》滿洲篇四。這個“賞格”,既懸賞擒殺努爾哈赤,又要誅其子孫叔伯弟侄,已經是全家全族問斬了,還要屠殺其女婿、大將,連書記也未漏掉,所有大小頭目都在劫難逃,這與一人犯罪,株連九族,十分近似。不僅如此,建州的一般女真,也要遭殃,因為賞格規定,葉赫金臺石,布揚古(白羊古)貝勒,如果殺了努爾哈赤,他們就取代了其龍虎將軍之位,就得到了建州敕書,佔了建州地區。簡而言之,大軍征剿,既要將努爾哈赤家族斬盡殺絕,又要把整個建州(實即整個滿族)全部消滅,這就是明廷發動薩爾滸之戰的目的。
經過十個月的緊張籌備,兵、將、糧、馬、甲、炮大體備辦完畢,明萬曆四十七年(1619,後金天命四年)二月十一日,遼東經略楊鎬、薊遼總督汪可受、巡撫周永春、巡按陳王庭,在遼陽演武場,集合徵遼官將,誓師討敵。議定兵分四路,北路為開原鐵嶺路,以原任遼東總兵官馬林為主將,下轄管開原副總兵事遊擊麻巖等官將,監軍為開原兵備道僉事潘宗顏,岫巖通判董爾礪贊理,共兩萬餘人,從靖安堡出邊,由北進攻赫圖阿拉,葉赫出兵兩千相助。西路為撫順路,以山海總兵官杜松為主將,保定總兵王宣及原任總兵趙夢麟為副,分巡兵備副使張銓監軍,按察司經歷左之似贊理,官兵兩萬餘,由撫順關出,從西進攻。南路為清河路,以遼東總兵官李如柏為主將,管遼陽副總兵事參將賀世賢等隨從,分守兵備參議閻鳴泰監軍,推官鄭之範贊理,兵兩萬餘,從鴉骨關出邊,由南進攻。東路為寬奠路,以總兵劉鋌為主將,海蓋兵備副使康應乾監軍,同知黃宗周贊理,兵一萬餘,朝鮮都元帥姜弘立、副元帥金景瑞領兵一萬三千餘從徵,由亮馬佃出邊,從東進攻。四路兵共八萬八千五百餘人,加上朝鮮、葉赫兵,共十萬零三千五百餘人,號稱四十七萬。楊鎬宣佈軍令十四款,當場斬殺撫順逃亡的指揮白雲龍,梟首示眾,密令各總兵自二月二十一日依限出邊,“務期盡滅賊”。
第四節薩爾滸之戰(2)
明神宗朱翊鈞
十萬大軍,千員上將,槍炮數萬,四路合擊,真是軍威雄武,聲震山嶽,看來小小建州難敵天朝,將遭滅族滅種之災了。可是,這僅僅是表面現象。實際上,出師之前,明朝政府的腐朽,已經決定了明軍必然慘敗的命運。
以至高無上的皇帝明神宗朱翊鈞而言,此人不文不武,因循苟且,晏處深宮,沉湎酒色,厭理國務,二十多年不上朝,開創了懶君的記錄,並且他還愛財如命,廣括公私財帛,僅以禍國殃民的礦稅一項,每年就額外徵銀五百餘萬兩,納入內庫。朱翊鈞驕奢淫,揮金如土,營建三殿,僅採楠木、杉木於川、貴、湖廣,就費銀九百三十餘萬兩,御用袍服,歲費數十萬。冊立太子,只是採辦珠寶一項,就下詔取銀兩千四百萬兩,而每年,“天下賦稅之額,乃止四百萬”。其子福王就封,括河南、山東、湖廣田為王莊,多達四百萬畝。這樣的昏君懶帝,怎能富國強兵,怎能處理消滅新興後金強國的軍機要務。
君如此,相又如何?此時明朝政府的中樞——內閣,正由著名庸臣方從哲獨理閣政。此人才具平庸,柔懦媚上,“順帝意”,“呢群小”,既無治政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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