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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轄區遼闊。明人張鼐在其《遼夷略》中說:王臺“所轄東盡灰扒、兀喇等江夷,南盡清河、建州,北盡仰、逞二奴,幾數千裡”,擁有敕書七百道。《武皇帝實錄》亦載:“葉赫、烏拉、輝發及滿洲所屬渾河部,盡皆服之,凡有詞訟,悉聽處分”。但是,由於王臺沒有建立起適當的管轄制度,兼之御下無方,“賄賂公行,是非顛倒,反曲為直。上既貪婪,下亦效尤……民不堪命”,因此,“諸部盡叛,國勢漸弱”。萬曆十年(1582),王臺“竟以憂憤死”。
王臺之亡的前車之鑑,鞏固女真各部統一的迫切要求,是努爾哈赤利用、改造牛錄製創立八旗制度的根本原因之一。
另一方面,明朝政府對待女真的總政策,及其對努爾哈赤的態度,對促進八旗制的確立,也產生了重大的影響。明政府對待女真,一向採取“分而治之”的方針,在努爾哈赤興起以後,更想依靠這個辦法,來削弱建州勢力,恢復明政府對全部女真的統治。這在楊道賓的奏疏中,反映得十分清楚。
萬曆三十六年(1608),努爾哈赤已經滅哈達,亡輝發,重創烏拉,軍威大振。署禮部尚書楊道賓連上三道奏疏,詳述明廷國策和努爾哈赤近況,提出對策。他說:
女直乃肅慎舊疆,亡金遺孽。自永樂初年野人女直來朝,其後海西、建州女直悉境歸附,乃設奴兒干都司,統衛所二百有四,地面、城、站五十八,而官其酋長,自都督以至鎮撫。許其貢市,自開元以達京師。……其海西、建州,歲一遣人入貢,海西一千,建州五百。……然必分女直為三,又析衛所地站為二百六十有二,各自雄長,不使歸一者,蓋以犬羊異類,欲其犬牙相制也。祖宗立法,良有深意。今建州夷酋奴兒哈赤,既並毛憐等衛而取其印敕,又舉海西南關一帶衛所酋目,若布佔吉,若猛骨孛羅等而有之,雖婚姻有所不恤。惟北關一帶,若納林孛羅與弟金臺等,竭力死守,以苟延旦夕。又聞其飾名姝,捐重妝,以交歡北虜。夫國家本借女直以制北虜,而今已與北虜交通,本設海西以抗建州,而今已被建州吞併。……更聞奴兒哈赤與弟速兒哈赤,皆多智習兵,信賞必罰,兼併族類,妄自尊大。……臣閱金、遼二史,遼人嘗言,女直兵若滿萬,則不可敵。……然詳繹成祖文皇帝所以分女直為三,又析衛所地站為二百六十二,而使其各自雄長,不相歸一者,正謂中國之於夷狄,必離其黨而分之,護其群而存之,未有縱其蠶食,任其漁獵,以養其成而付之無可奈何者也。《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五十三,楊道賓:《海建二酋逾期違貢疏》、《建酋兼併屬夷憑陵屬國罪狀已著乞速頒文告嚴飭武備以遏亂萌事》、《海建夷貢補至南北部落未明謹遵例奏請乞賜詰問以折狂謀事》;《明神宗實錄》卷四百四十四。三道奏疏,主要講了一個問題,即明對女真的基本政策是“分而治之”,一定要使女真四分五裂,各自為主,互不相下,不能讓他們統一起來,“不使歸一”,以便以夷治夷,“犬牙相制”。因為,女真一聯合,“兵滿萬人,則不可敵”,將成大禍。分,則互相間易起爭端,爭必亂,亂必弱,既亂又弱,必競相爭求明援,那時就不得不卵翼於明,聽明驅使,為明帝效勞了。正是出於這個考慮,所以必須堅持祖宗立法,立即制止努爾哈赤對各部女真的兼併,“必離其黨而分之,護其群而存之”,這樣,才能除去禍根,保證邊境安全,保證明朝安全。
面對天朝明國議論發兵搗巢分裂女真的緊迫形勢,努爾哈赤如果不制定正確政策,鞏固女真的統一,則所轄各部又將渙散,實力大損,定將被明兵誅剿,家破人亡,重蹈遠祖董山、外祖王杲覆轍。正是在這樣的條件下,努爾哈赤利用舊的牛錄製,改進發展,創立了八旗制度。
二、 由牛錄到八旗
八旗制度淵源於女真人長期流行的牛錄製。牛錄是滿文niru的音譯,意為射獸用的“大披箭”。很久以來,女真人“凡遇行師出獵,不論人之多寡,照依族寨而行。……(女真)出獵開圍之際,各出箭一枝,十人中立一總領,屬九人而行,各照方向,不許錯亂,此總領呼為牛錄(華言大箭)厄真(厄真華言主也)。”這是以族寨為基礎湊編而成的臨時性的武裝組織,圍獵用兵,則自由組合,兵獵完畢便解散。所謂的牛錄額真,不是汗貝勒封授的統治士卒的專職官將,而是由參加兵獵的諸申推舉的臨時指揮者。這種各依族寨、自由湊編的臨時性武裝組織,既是當時女真部落分裂渙散條件下的產物,又反過來延續、助長了女真的分裂。這種情況,不僅影響了女真統一大業的進行,而且在客觀上為明朝政府對待女真的根本政策——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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