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涼薄與譏諷叫甯越不自覺地想起來初遇三殿下時的場景,他那個時候只不過是向三殿下討要本該屬於自己的(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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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那個時候都能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今又有什麼不能的?
“好歹是骨肉,帶寧掌事下去見一見,”蕭明稷冷冷道:“或許過了今夜,便再也沒有能見到的時候了。”
他拖著沉重疲憊的身子謝恩,腦袋裡一片昏沉,幾乎是被人拖著去了刑房裡面,遠遠隔著拜了幾拜,難得地痛哭失聲,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的紫宸殿。
鄭玉磬叫他休息半個月也不打緊,但是他本來只是被杯子砸得骨裂皮破,如今卻是躺在床上,連上藥也不許,平白高燒了幾日。
第一夜,紫宸殿送過來的是十片年輕女子的指甲。
第二夜,是血肉模糊的指節。
第三夜的時候,鄭玉磬稍微有些消氣的前兆,甯越才尋到了機會入內侍奉她濯足。
殿內的主僕二人正在說起紫宸殿那邊的低聲下氣,隱隱有笑聲傳出。
“娘娘您不知道,聖人身邊的內侍每回遇見我都可殷勤了,又是送東西,又是說好聽的話哄人歡喜,簡直不能再殷勤。”
枕珠這邊自然也少不得被萬福說過幾句,只是她畢竟是伺候太后最久的掌事宮女,又得太后寵愛,平日裡還操心著暗中已經被立為皇太弟的秦王,行情自然是不一般的。
萬福說歸說,卻是好言好語,藉機還送了一些原本宮中嬪妃才能使用的諸多金飾與小寶石,紫宸殿內侍輪番近乎**般的甜言蜜語,叫她根本沒有意識到甯越那裡得到的遭遇只會與她截然相反,只當聖上那一個杯子擲得太狠,以至於這些時日沒能緩過來。
她拿出今日紫宸殿送來的瓜果笑道:“論說如今才初夏,哪有瓜果送得這樣快的,但是聖人偏偏就叫人送過來了,一日三次地過來打探訊息,還說起聖人病中也還給娘娘備了一份禮,說是有一處溫泉莊子,想請娘娘去泡一泡。”
長信宮夜裡是不會全熄燭火的,鄭玉磬很喜歡有蠟燭照明,因此長信宮往往都會掛上華麗的廊燈,一夜不歇,她每日看著元柏寫完功課之後總會與枕珠說些笑話打發時間,並沒有留意到甯越情緒上的不同,只是看他依舊親自端水進來有些意外。
“我不是叫你休養幾日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伺候了?”
鄭玉磬被他伺候著倒也有幾分習慣,見他面上蒼白,不免問道:“皇帝砸那一下太狠了麼,瞧你現在都有些緩不過來似的。”
“聖人本來就是隨手一撇,若是奴婢不去擋,或許還受不得這傷,早就好了,伺候娘娘本來就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怎麼能夠假手於人?”
甯越想著今夜回去或許又能見到些什麼新的東西,心如刀割,然而卻又不能同鄭玉磬明說,只能含笑道:“旁人伺候,都沒有奴婢貼心的,奴婢也不放心。”
他自己已經提前用熱水浸泡了手,握住太后足部的時候只有適宜的熱意,皇帝身邊的內侍從來不打他的手腕、鎖骨這些容易叫鄭玉磬發現的地方,因此他也大可以放心。
枕珠有恃無恐,皇帝不會覺得她是阻礙,反而喜歡她這樣沒心沒肺的性子,留在鄭玉磬身邊對他沒什麼危害,因此愛屋及烏,一直優待太后身邊的侍女,她要是高興就勸說,不願意隨口說說,倒也不是十分上心。
“聽聞這些時日聖人被激得病又重了許多,娘娘不想著去瞧一瞧麼?”
鄭玉磬面頰上的酒窩漸漸淡了下去:“他病重也是活該,自己什麼樣的身子不清楚,卻還惦記著那些事情。”
甯越柔聲道:“說起來聖人也算是得到了報應,娘娘為秦侍中生氣,可是聖人為了您摔斷的骨頭只怕比秦侍中多上許多。”
“我生氣心疼也是有的,可倒也不全是為了他,”鄭玉磬以手撫額,半躺在胡榻上,枕珠用玉容膏替她擦拭身上殘存的傷痕,“哪有人會送這種噁心東西給我的,偏偏還瞞了人這麼久,竟然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她與秦君宜本來就是聚少離多,時過境遷,連比這更非人的事情都有過,得知隱瞞的一刻倒也不全是如夫妻那般心疼,反而更生氣憤恨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皇室如今枝葉凋零,聖人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又因為娘娘身受重傷,恐怕也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叫聖人受到天懲。”
蕭明稷之所以成為孤家寡人,他本人自然是功不可沒,不過相映襯而言,如今的皇帝所受到的懲罰確實與當年秦侍中差不多的。
鄭玉磬覺得很稀奇,她半抬身去打量跪在地上的甯越,“你今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