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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寒州開了繡館,廣收門徒,寒州現在頂尖的繡工就是出自他的門下。如今這間繡館只收女弟子,靠的是收徒過活,織染世家或富商巨賈的女兒有很多都從繡館的師傅學藝。這個繡館鮮有繡品流出,一旦問世便是驚若天物,早早被人搶回收藏,連小人都從來沒見過。”
“這倒是新鮮事,過些天會有人去看。”說罷端茶送客。
常重元告辭出來上車,家人趕著回家,走到一半,突然勒住馬不動了,常重元聽得外面一陣喧譁,撩開簾子問:“怎麼回事?”
“老爺,前面出了大事,橋斷了。”
正說著,一隊州府衙門的親兵喝道趕了過去救人,街上行人大呼小叫:“長虹橋斷了,長虹橋斷了。”
“死了人啦!”
常重元下車,一把拉住一個年輕人,問道:“什麼事?”
年輕人急道:“前面長虹橋塌了,橋上三四十個人落水,剛撈上來兩個秀才,已經斷了氣。”
常重元想到自己一個時辰前才從橋上經過,不禁一陣後怕。
“老爺,從這裡是回不去了,要不改道飛霞橋過河?”
常重元點點頭,嘆道:“這橋去年才建的,這就塌了,哎,罪過。”轉念一想,又道,“既然如此,我們順路往承運局去一趟。”
寒州十六郎(2)
寒江承運局並非官辦,人稱大老闆的吳十六在局裡也被手下稱為幫主,主掌這個勢力遍佈寒江全域的大幫派十幾年,人也變得圓滾滾,見誰都笑嘻嘻打招呼,但即便他一臉彌勒佛的微笑,在寒州仍有風傳說這個吳十六年輕時殺人越貨,無所不為,只看他手下得力的幾員大將,個個眼露兇光,一身匪氣,便知道他出身決非善輩。所以在寒州地界沒人敢對承運局說個不字,就算是見了承運局的人出來,也要繞道相避。這天一早,郭十三領了十個人剛從局裡跨出來,見門前的行人紛紛走避,不禁怒道:“見了鬼了麼?逃得比兔子還快。”手下人早已對這種情景見怪不怪,知道這個赫赫有名的十三郎今天早起就不痛快,這時發句牢騷,誰也不敢多言。郭十三往地上啐了一口,恨聲道:“也不知那個老狐狸昨天對幫主說了什麼,今天老子就倒黴攬到這麼個不要臉的差事。”
眾人知道他嘴裡的老狐狸自然是寒州織染行會的會長常重元無疑,勸道:“爺何必生氣,幫主要爺辦這個差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要你多嘴?老子不知道麼?”
眾人只管笑,不敢再說,急急趕往城西,過了一片竹林,前面閃出一幢前後三進的宅子,門前青帘低垂,一邊掛了個樸素的立牌:“擷珠繡館”。
“爺,就是這裡了。”
郭十三撣了撣衣裳,收起一臉兇悍之相,正色掀開簾子,領人進了屋。
門裡的木櫃臺後只站了一個童子,看見這麼些大漢進來,有些害怕,抖抖索索問:“各位爺,有何貴幹?”
郭十三道:“我們有事要見繡館的師傅。”
“師傅年紀大了,幾年前就不在館中,搬到別處養病去了。”
郭十三嫌他羅嗦,道:“就是你們現在管事的。”
“我們代師傅就在屋裡,我去問問方不方便見各位爺,各位稍等。”
童子轉進屋內,郭十三見這間廳堂連個客座也沒有,嘴裡又忍不住不乾不淨罵了幾句,卻見那個童子又回來道:“各位爺,代師傅說了,自己是個女流之輩,不方便出來見客,況且這裡只教人繡花,如果各位不是代家中女眷前來報名入學,就便請回。”
郭十三忍住氣笑道:“你跟你代師傅說,我們是承運局的人,也不見麼?”
童子連眼都不敢抬,結結巴巴低聲道:“代師傅說了,若是承運局的人來了,更是不見。”
“好大的膽子!”郭十三兇相畢露,招手對身後的人道,“給我拆了這堵牆,我看她見是不見!”
眾人大聲答應,推開童子,從衣服底下抽出兵刃,上去兩三腳把面前的木隔扇踢倒,內室裡一張巨大的繡架之後隱約坐著個白衣女子,也不以為意,仍是低頭繡花。
郭十三見這一襲白絹之上雙面繡了一個擎劍的俠士,風振衣袂,血沾前襟,眉間殺氣滾滾,更有一柄長劍凜然似有寒意,彷彿即將破絹而出,自己魂魄突然為之所懾,倒抽一口冷氣。
“爺,”旁邊的大漢道,“咱們可不是為了瞧這裡的娘們兒來的。”
郭十三抬腳把他踹在一邊,怒道:“你個俗了巴氣的小王八蛋懂什麼?”
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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