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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放還須趕往宮裡當值,便對眾人笑道:“離會試不遠了,你們該療傷的療傷,該練功的練功,不要貪圖玩樂,記得上進。”
眾人連忙答應,抱拳目送他過橋。
姜放領著小廝,從青龍門進皇城,遠遠看見兩個青衣內監一前一後向門裡走,當即緊趕幾步,笑道:“呦,這不是六爺辟邪麼?”
青衣少年回頭笑道:“小人給總管大人請安。”
姜放一把托住辟邪的胳膊,道:“免禮、免禮。大采辦這是從哪兒回來?”
“才剛在戶部。”辟邪回頭對小順子道,“快過來給總管大人見禮。”
不僅小順子,門口的侍衛也都過來給姜放行禮。人人既知辟邪在皇帝、太后、乃至成親王面前都吃得開,也都笑臉相向,都不搜查他身上,只管放他進宮。
姜放和辟邪並肩而行,離眾人遠了,才低聲將剛才燃春橋上所見對辟邪說了。
辟邪道:“這是第九個了。這個人所圖並非財物,只對今科武舉人下手,到底什麼來頭?”
“從剛才那小子身上的傷痕來看,這人武功可不弱。”姜放皺眉道,“傷口雖多,卻都甚淺,可見此人手下收放自如,十分有分寸,臂骨看來是為鈍器所撞斷的,都在正面,決非那姓古的小子所說是背後偷襲得手。”
辟邪點頭道:“那人既使的是劍,又能以劍鞘或劍首將人骨骼折斷,看來使的也是內家劍法。那些受傷的武舉人都是些什麼人?”
姜放笑道:“以我看來,武功不過半瓶醋的貨色,倒是個個自視甚高,現在為顧全臉面,沒有一個肯說實話。”
李師(2)
辟邪道:“連你也說他們是半瓶子醋,看來是不怎麼樣了。”
“哈哈,爺的武功高我數倍,這麼說我可不冤枉。”姜放朗聲笑道,一眼瞥向辟邪胸前,“我倒是怕這個惹是生非的人就是雷奇峰。”
辟邪看見他眼中嘲弄的神色,抓住胸口的衣裳笑道:“若是他就好了,我正想報這一劍之仇呢。”
姜放忙道:“只當我沒說,爺可不要意氣用事。”
“這是五城兵馬司的差事,”辟邪道,“不但是我,連你在官面上,暫時也不要管。”
“是。”
“你仍是暗中打探。此人若是為哪個武舉人拔除對手,不過是作弊之類的小事,小示懲戒也就罷了;不過今科武舉會試事關重大,此人若是存心拆臺,對我們不利,屆時一定要將他剷除。”
眼前已近內宮,辟邪和姜放在華東門分手,回到居養院,卻見如意已在辟邪的廂房裡等了多時了。
“為什麼最近總瞧不見明珠了呢?”如意左顧右盼,甚是奇怪。
辟邪笑道:“我也不知道。”
如意道:“別是怕見到皇上吧?”
辟邪神色雖然不變,眼光卻閃躲了一下,“她怕什麼?眼看秀女們就要選進宮了,比她強的有的是。”轉身從小順子手裡接過茶盞奉給如意,問道,“二師哥為什麼上這兒來?”
如意嘆道:“皇上最近可頭痛得很呢。”
辟邪點頭道:“我也瞧出來了。”
“昨天成親王在座,皇上沒機會對你說。今天要我知會你一聲,無論如何,想個法子讓高厚早些認罪,其他的徵糧官都在看著高厚,惶惶不可終日,密摺裡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辟邪道:“我想想,可不保證一定能成。”
“我只管把話傳到,”如意笑道,“皇上對你那是沒的說,不成也不要緊。”
辟邪一把拉住正要跨出門去的如意,道:“二師哥!”
如意大笑道:“你別急,自個兒兄弟,跟你說著玩兒,對別人,我只字未提。咱們這個宮裡敢對萬歲爺說個不字的,只有兄弟你了,連我當師哥的也覺得威風了不少。”如意湊到辟邪耳邊,低聲道,“話說回來,師哥我倒有個計較,只要隨便找個因由讓明珠出宮去,在京城買處房子,你只管在那裡與她成婚就是了。”
“呸,”辟邪聽到最後才知道他拿自己開心,狠狠啐了一口,“二師哥自己不要臉就罷了,還要拖兄弟下水。”
眼見如意一陣清朗的笑聲中揚長而去,辟邪轉而對著小順子冷冷道:“你在一邊高興些什麼?”
“沒有。”小順子雙手亂搖,低頭忍笑,連忙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