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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應,騎塵滾滾,化做兩條長龍,一步步將葛衣人包圍。
草間覓食的雀鳥拍翅驚飛,“吱呀”亂叫。打磨得鋥亮的刀刃,將陽光折射成斷絕一切生機的霸道氣焰。逃掠的小生靈似為這無形殺氣折去了雙翼,輾落於鐵蹄之下。
口袋漸漸收緊,此時惟一的出口正是風威冷所倚的緩坡。
紅孩子追在最前,矛頭勁力破空有聲,縱然於千馬奔騰中依然聽得分明。葛衣人逃在前面,後頭護衛的隨從又有一人被長矛挑落馬下。紅孩兒抽矛,熱騰騰的血水順著矛杆淌下來,矛身的色澤更見鮮豔。葛衣人身邊只餘下兩人,馬匹竭力狂奔,幾乎是正對著風威冷而來。
就在葛衣人距風威冷不足十步之時,一名從南邊圍過來的騎兵已經踏到了風威冷的跟前。方才風威冷偽裝得極好,騎兵直到這時才發覺戰場之上有這麼個人在。風威冷不得已支臂將躍,其實還存著一兩分僥倖,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著那騎上之人,心中不停地道:“放了我吧,放了我吧,你們要殺的人又不是我!”那騎兵頭盔之後的臉沒有一絲動容。風威冷心口狂跳,喉頭發乾。騎者一瞬後移開目光,就在風威冷覺得他好像放過自己之時,眼角的餘光已經瞥到尖利如一線的槍刃向自己刺來。“當!當!當!”風威冷幾步躍開,身上淋漓的大汗這一刻已變得冰涼。
風威冷方發覺劍已在手。
馬上騎兵愕然地提著手上斷折的槍桿,草叢中躺著金燦燦的槍尖。多年的苦練使得風威冷不假思索就斷然拔劍,終於救了自己的性命。
至此,風威冷心知已不能善了,他第一個念頭便是趁兵士尚未合圍之時快些逃走。於是寶劍一出,直劈那騎兵胯下的駿馬,騎兵明知無用,也不能不揮槍桿去擋。誰知風威冷劍尖驟然一抬,已沒入了騎兵的小腹,左手扯了槍桿,便將那騎者拉下馬來。馬匹長嘶,高抬前蹄欲走,風威冷哪裡能容,抓了轡頭翻身騰起,那馬兒加力奔走,他一下子沒能騎上,從鞍上滑了下來。
風威冷氣急,右手抓緊了轡頭,左手成拳,狠狠地打在馬頭上。馬吃痛跑得略慢,風威冷便要再度躍上,這時卻覺得身後驟然一熱,如有一根燒紅了的棍子烙上來般痛不可當。他反手出劍,與襲來之物一接,頓覺渾身力氣都被吸進去了,手臂空蕩蕩的,難受得想要將劍扔掉。他身下的馬匹被這巨力一壓,於狂奔之中硬生生地矮下半尺,倒是正好容風威冷跳了上去,馬匹慘叫連聲,蹄子刨起草屑泥塵四散飛濺。
風威冷驚魂未定,撥轉馬頭回身,未容他看清眼前之人,便又是一股銳力迫面,四下裡的氣息似都被這一矛抽盡了,讓風威冷幾乎喘不過氣來。這本是一念間發生的事,卻又好似十分漫長,風威冷再也見不到烈陽草地雄兵,只有無聲無色的旋風,以及風眼之中那一點紅斑。
風威冷的思緒在這一刻變得異樣寧定,那紅斑在他眼中漸漸擴大,直至佔滿了整個天地。風威冷猛地往後一仰,上身近乎平躺著倒在鞍上。朱矛貼著他的胸口直衝到鼻端,灼熱的氣勢好似滾油一路潑到他的肌膚上。風威冷側身下鞍,寶劍長擊而出,手上傳來清楚的滯礙感,風威冷曉得他已經傷了對手。
察覺不對,長矛收了回來,可變招已經來不及。風威冷一劍得手,更不相讓,“刷刷刷”一連刺出十餘劍,那人長矛被格在外圈,人又騎在馬上,無法相避,只能怒吼一聲,跳下馬去。
風威冷這才定神,看清了馬下之人紅袍紅髮,居然就是紅孩兒。他不由一驚,接著是後怕。突然座下一塌,馬匹如爛泥一般癱了下去,想是方才雙方力量都由坐騎受了,因此不堪再騎。風威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躍上了紅孩兒的馬。紅孩兒在地上打個滾跳起來,風威冷見他執矛將刺,急忙扯了韁繩,往北邊逃去。
“這位壯士,快些助我!”風威冷只見葛衣人孤身一人邊打邊逃,隨從自然是傷亡殆盡。他身上血跡斑斑,情勢已然十分危急。而兩廂騎軍如鐵鉗已將收攏,中間只餘下兩三個馬身的豁口。這等情形之下,風威冷便是不欲相助,亦自不能。他寶劍衝入騎軍中,凜凜雪光倏忽來去,酷暑之時猶是冷氣掠膚,只十多個回合,便有十餘人落下馬來。紅孩兒在典軍中素被敬為天人,方才人人親見紅孩兒為他所敗,當下軍士都起了畏卻之意,便由著風威冷殺出一條血路衝了出去。那葛衣人得此良機,哪裡肯放過,也自緊跟著脫圍奔走。
“高平晗你這王八蛋,你往哪裡跑!”風威冷聽得紅孩兒在身後暴跳如雷,自然是換過坐騎追上來了。高平晗叫道:“壯士請將鞍上之箭借來一用!”風威冷低頭一看,果然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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