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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他凜然一驚,再想到此刻母親應與明燈大師、石頌霜和真禪他們在一起,才略感安心。然而心底裡卻也知這不過是在自我安慰而已,很可能他們也同樣地失散在了迷霧之中,彼此正在互相找尋。
“喀喇喇!”一團團五光十色的火球,在虛空中遽然拉長,化作數以千計的光刃,每一道都長逾兩丈,只在寒芒一閃的工夫裡,就有血花迸現,而後便是一具具慘叫倒地的屍體。
這些死者中,既有滅照宮和魔教的高手,也有許多來看熱鬧的人,甚而不免是仙林四柱門下的弟子。
楊恆深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而這一切,只不過發生在剎那間。
他不知道,除了用“瘋狂”之外,還有什麼樣的字眼能夠解釋宗神秀突如其來的舉動。他一手將這座櫻花林變作了修羅場,甚至不惜讓自己門下的弟子也成為其中的殉葬品。
地縫像一張張血盆大口不停地張合,而後在下個地方重新出現,吞噬又吐納出所有。
楊恆已不能站在地上,他提氣懸浮在三丈的空中,發現四周的櫻花樹竟也在無限伸長,粗壯的樹幹沒入無盡的雲霧上空,猶如一根根擎天巨柱。
他凝念舒展神息,紊亂的景狀在靈臺上頓時變得清晰。
原來,宗神秀在祭出天魄珠的同時,也發動了櫻花大陣。但較之自己一年前曾經闖蕩過的那個只以陣法捆縛而無性命之憂的舊陣,卻大有不同,到處是陷阱殺機,再加上天魄珠釋放出的恐怖力量,這裡已成地獄,好在他的神息總能先一步感應到周圍陣勢的變化。
他努力不去想孃親、石頌霜、小夜、明燈大師此刻可能遭遇到的兇險,保持靈臺空明尋找著方向。
他要找到宗神秀,唯有如此才能終止這一切的殺戮與血腥。
否則即使他能找到母親,找到石頌霜,找到明燈大師和真禪、小夜,可在這詭譎的法陣中,單槍匹馬又能救得了幾個人?老尼姑呢,桐柏雙怪呢……還有許許多多認識和不認識的人,乃至為孃親開釋的明水大師等人。
“開啟自己的眼界,除了兒女情長之外,這世上還有許多事需要你,也值得你去完成。”明燈大師的話語又一次在楊恆的耳畔響起,而他也比任何時候都能深切體會到這話語裡的分量與意義!
“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楊恆心裡的信念越來越清晰,而對親人的擔憂焦慮,亦在不知不覺中昇華為勇氣與力量。
他的頭腦也變得越發靈活起來,尋思道:“以眼下這般情景,要找到宗神秀如同大海撈針。唯有用激將法,讓他自個兒找上門來。”
想到這裡他運氣吐字,緩緩說道:“宗神秀,我在這裡。你不是要與我對決麼?出來,何必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
字音送出,立刻被離亂的空間絞斷。楊恆並不氣餒,他相信身為陣主和天魄珠主人的宗神秀一定能聽到,要想激他出來,還須火上澆油。
當下楊恆再揚聲譏笑道:“狗屁個道聖,非但心愛的女人離你而去,天心池苦心經營了近千年的基業也因你被人一把火燒個乾淨,真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宗神秀,你還是改名叫‘宗窩囊’算了。”
他一邊說一邊留意四周動靜,心裡歉疚道:“我這麼說可有點兒對不起石老爺子。但現在也顧不得其它,只能信口開河了。”接著又道:“把自己心愛的女人生生推入別人懷裡,你心中一定很憋屈吧?可為了個狗屁個掌門寶座,這點犧牲也還值得。不是有句話叫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嗎?既然沒有孩子,那就只能送出自個兒的愛人了——道聖、道聖,欺世盜名的‘盜’還差不多?”
他正感罵得痛快,靈臺猛升警兆,罵聲陡止。
宗神秀雪白的身影,從七彩斑斕的霧氣深處浮現,一股濃烈的殺氣如刀迫面而至,似乎把楊恆身周的空氣也絞碎。
當他從霧氣中走出的一刻,四周的光影幻象頓時神奇地被定格,風聲、地裂聲,乃至火球光刃的破空聲,都如同被塞進了一個空袋子裡被牢牢紮起。從驚天動地的轟鳴到鴉雀無聲的死寂,強烈的反差亦形成一種巨大的震撼。
“小狗,但願你的腦殼也能像嘴巴一樣硬。”宗神秀顯然真的被激怒了,眼裡的殺機不再加以掩飾,看得楊恆也不由暗暗心驚。
但他知道自己押對了寶。道聖果然也有死穴,與劍聖一樣的死穴——洛璇逸,那個牽動兩人一生情愫的女子。
都說太上忘情,都說修神者天心無塵,不著一物。楊恆卻明白,這統統是道聽途說者的臆想。假如真是這樣,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