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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宛如兔起鶻落,快到令人窒息,等到塵埃落定,高岡上已人去樓空,黃鶴緲然。
其實在場之人,無一不是出類拔萃的高手,否則亦不夠資格參與圍剿蘇真之役。奈何來人修為著實的驚世駭俗,絕不在蘇真之下。更兼之方才眾人的注意力皆集中於蘇真元神上,完全未料到,居然有人敢於重重圍困中斜刺殺出,救得蘇真那魔頭。
饒是這樣,退思真人等人也感到顏面無光,停濤真人望著劍華消失的方向沉聲道:「雲生水起訣,果然是水輕盈!」
退思真人搖頭道:「水仙子乃天一閣嫡傳弟子,這麼做著實令人費解!」
停濤真人功敗垂成心中亦自惱怒,聞言道:「她自甘墮落,救走蘇真。貧道倒要看看,異日水輕盈如何向天陸正道和她的師門交代?」
周圍眾人竊竊私語,臉上都凝起一層憂色,紛紛想到若是蘇真有水輕盈襄助,恐怕日後想要對付他便更加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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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濃烈的傷口疼痛刺醒蘇真的神經,他低低哼了聲睜開眼睛,溫暖的篝火映入眼簾,朦朧中有一熟悉的聲音輕輕道:「你終於醒了。」
聽到這人的話語,蘇真心情頓時一鬆,目光落在眼前那張秀雅絕倫的玉容上。水輕盈跪坐在篝火旁,溫柔的眼神正凝視著他的面龐,在那平靜的神情背後,蘇真不難讀到隱藏著的欣喜與寬慰。
她的面色亦有些憔悴,先前硬接一記退思真人的御劍,又毫不停歇的飛逸數百里地,真元耗損自不在話下,更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方才為救治蘇真,又消耗去甚多的仙家真氣為其護持心脈,疏通淤塞的血管,直比惡戰連場還要累人。
蘇真隱約回憶起昏迷前的情形,在那空曠的高岡上,漫天飄灑著大雪,無數正魔兩道的高手猶如餓狼瘋狂的撲向自己。當元神出竅的那刻,有一抹碧色的劍光亮過天際,他終於見著伊人的身影。
望著水輕盈略顯疲憊的玉容,蘇真微一皺眉道:「你受傷了?」
水輕盈搖頭道:「我沒事,你的感覺如何?」
蘇真以內視之術略微檢查了一番,冷笑道:「那些想奪︽曉寒春山圖︾的人恐怕要失望了,蘇某的這點傷居然換回數十條性命,著實不虧。」
水輕盈嘆息道:「你永遠都是不肯示弱,元神出竅,真元耗盡豈同兒戲。」
蘇真不以為然道:「哪有那麼嚴重,你也忒小題大做了。不出三兩月,蘇某又可嘯傲四海,睥睨九州島,讓那些貪圖天道的鼠輩莫之奈何。」
他的話剛說出口神色卻變的寂寥,原來想起自己已輸了那盤棋,縱然修為盡復,也不可能再有叱吒天陸的崢嶸歲月了。
他沉默了下來,才發覺自己正躺在柔軟的松葉上,身子底下還鋪了一件藍色衣裳,顯然都是水輕盈心細布置,以免自己為寒氣所傷。
而儘管春寒料峭,但那溫暖的篝火卻洋溢著騰騰熱氣,令自己絲毫不覺得寒冷。
蘇真掙扎著想坐起來,卻險些迸裂了已敷上藥膏的傷口,直疼得額頭滲出冷汗,卻硬是咬牙不吭一聲。
水輕盈見狀輕嗔道:「你傷勢恁的嚴重,能甦醒已是奇蹟,卻還恁的亂動。」話是這麼說著,卻已急忙伸手,小心翼翼的扶他靠住背後的石壁。
蘇真沒有回答,艱難的從身下抽出衣裳道:「我須將它還給你,莫要被我身上的血給弄髒了。」說完這話他忽然一怔,原來衣上早沾滿自己的鮮血。
水輕盈接過衣裳幽然道:「你的性命都差點沒了,卻惦記我的衣裳作甚?」
蘇真微一搖頭,澹然道:「如今我不是沒事了麼?」
水輕盈蹙起秀眉說道:「你才說了幾句話便開始氣喘,還不趕緊打坐調息?」
蘇真微微一笑合起雙目,感到丹田裡一團暖流在徐徐流淌,默默的積聚著體內魔氣。
他微微一想,就猜到這必是水輕盈在自己昏迷時,喂服了天一閣的「冰蓮朱丹」,不然斷不會有此迅速的功效。
他盤膝凝神,漸漸進入物我兩忘的空明境界,逐漸積聚的真氣在體內經脈中游走了九個大周天,臉上重新有了一點血色。
水輕盈只默默的望著他,眼中盡是柔情。兩人陷入奇妙的沉默,只聽見篝火清脆的劈啪作響,隱約還有外面傳來的風雪呼嘯。
一個多時辰後,蘇真調息已畢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問道:「這是哪裡?」
水輕盈回答道:「是天洛山中的一處洞穴。我救下你後不敢在那附近逗留,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