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第1/4 頁)
茗慎忽地抬頭,望著她莞爾一笑,揚眉問道:“蘭婕妤娘娘所言極是,女人嘛,誰沒有紅顏遲暮的那一天,您說是嗎?”
“你敢揶揄本宮?”蘭婕妤很快回過味兒來,目露惱意。
茗慎越發笑的婉轉溫柔:“婕妤娘娘可別多心啊,嬪妾只是在感慨自身的淒涼罷了,您如今風華正茂,還能得意好幾個年頭呢?不會這麼快就衰老的。”
蘭婕妤的眼神變得陰沉而凌厲,輕磨貝齒道:“納蘭茗慎,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可別給臉不要臉,逞口舌之快,對你沒有好處的!”
“豈敢豈敢,嬪妾很有自知之名的,身為下賤,哪裡敢冒犯尊貴,不像婕妤娘娘您,有聖寵眷顧,又有皇后娘娘照拂,自然是風光無限,可以為所欲為了!”茗慎笑的乖順謙和,眼中卻微有寒氣,讓人莫名其妙的產生一種冰涼刺骨的冷意。
蘭婕妤眼皮一跳,冷哼道:“刁婦,你的激將法對本宮不管用,本宮也沒空跟你逗嘴皮子,你且老實跪著吧,等到晚上雨雪風急的時候,看你的嘴來叼不叼了!”
說完,只見她纖手一揮,如一隻傲慢多彩的大公雞一般,昂首帶著眾人揚長而去。
第十六章
蘭婕妤等人走遠了以後,天空又飄起了柳絮般的雪花,夾雜冰涼的雨絲隨風輕飄,伴隨著風勢越吹越猛,雪也跟著越下越密,就像散落的碎粉一般,簌簌地落了一地。
白鵬飛默默地扶起了跌坐在地上髮髻散亂,狼狽不堪的江燕,轉而欲上前攙扶茗慎起來,卻見她狠狠地把自己給推開,用一種格外固執的口吻堅持道:“我不起來,你快送江貴嬪回寒雪殿吧,不要管我!”
白鵬飛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肩頭,喃喃而語道:“我不會讓你因我而受委屈的,你起來吧,我現在就去向皇上請罪,該受責難的人是我!”
他說著,起身就要往養心殿去,茗慎急忙跪行向前兩步,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腿,含淚道:“不許去,鵬飛我不許你去,蘭婕妤絕非善類,一定會去皇上那邊惡人先告狀的,我不能再連累你了,你還是先把江貴嬪送回寒雪殿,然後快快離宮吧,還有,這幾天乾脆也不要再進宮了,我們還是暫時先避諱著點為上!”
“你的身子骨素來孱弱畏寒,在冰天雪地裡長跪不起的話,以後會落下病根的,叫我如何能夠安心離宮呢?”白鵬飛心疼的說道,雨雪霏霏撒在他身上,沾溼了他單薄的衣袍,俊朗的面容也覆上一層雪沫,越發襯得他面色陰沉。
突然,他一把抓住了茗慎的手腕,用力的拉扯著她,紅著眼道:“跟我走,現在我們倆闖出皇宮去,別在這兒受這等窩囊氣了,這幾個月來,你沒受夠,我都忍夠了!”
茗慎死命的掙扎著,眼淚也跟著潸潸而下,泣不成聲的痛喊:“現在不是你逞意氣的時候,且不說後宮戒備深嚴,我們想逃出去簡直難如登天,就算你白鵬飛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威風,我們倆闖了出去,你想過後果嗎?白家怎麼辦?還有我的承歡,我的啟兒,又該怎麼辦?”
茗慎的提醒,白鵬飛也不是完全不顧忌的,於是撒開了手,胸腔激盪起一股又一股痛楚,彎身拂去她發上的雪花,無奈的苦笑道:“好,我不去意氣用事,但你也別跪著了,我送你回昭陽殿好不好?”
茗慎頓時匍匐在雪地上,淚如雨下,一疊聲兒的哀求道:“鵬飛,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你若不走的話,只會連累我們身邊的人,所以我求求了,你快走吧,為你年邁的父親想想,為我的承歡想想,她可是我此生唯一的骨肉啊,還有啟兒,他是宣文帝遺留下的血脈,倘若我們激怒了他,讓那姐弟倆遭受連累怎麼辦?我不敢冒這個險啊!”
良久的沉默在二人之間發酵,江燕突然走上前來,拉住白鵬飛胳膊,目露悽楚勸說道:“白大哥,慎貴人言之有理,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來日方長吧!”
“不,我不走!”白鵬飛猛的甩開江燕,眼睛漲得血紅,狂吼道:“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遭這樣罪而什麼都不做,你說的那些道理我也全都明白,但是你若是執意要在這裡跪上一夜的話,我就站在你身後,守你一夜!”
“鵬飛,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你聽我說,聽我說好不好?”茗慎淚眼一眨不眨的迎視著他,一瞬間心起萬千掙扎,最終抬起冰涼的小手,撫過他緊擰的眉心,低低慢慢道:“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與暮暮!”
白鵬飛當場愣住,隨即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眼中燃燒起一片炙熱的深情,悲喜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