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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心知肚明,卻也只能裝傻充愣,茗慎又跪了下來,低聲認錯道:“都是臣媳大意了,還請母妃恕罪。”
惠妃始終一言不發,令茗慎更覺得加氣悶難受,沉默了許久後,惠妃終於懶懶的再次開口:“不知者不怪,起來吧,那道酸筍雞皮湯看起來不錯,你去給本宮盛一碗。”
“遵命!”茗慎立即舀了碗滾燙的湯,給她呈獻過去。
惠妃故意不接,徐徐撫著鎏金嵌珠護甲;冷笑著欣賞她吃痛的樣子。
茗慎捧湯的指尖被燙得又熱又痛,像無數毒蟲啃咬著皮肉一樣疼。
文軒看之,眼底閃過一絲讚許的異樣光彩,這要是換做別的女人,恐怕早就哭的梨花帶雨,她卻很懂分寸,也夠識時務的,知道如何才能把對自己的傷害降到最低,精明如斯,一點也不像個年僅十五的小妮子。
果然如文軒所料,惠妃見茗慎一直低眉順眼,千依百順的樣子,反倒失去了折磨她的興致,伸手正打算接過湯時,猛然看見了她雪白的皓腕上,套著那隻讓她十年來都妒恨難忍的金如意鑲紅寶石手釧。
皇上日益纏綿的寵愛,宮中高高在上的地位,都是從這個手釧出現後,漸漸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到此,一股子強烈的妒恨燒在她的心上,她再也耐不住端莊,猛的打翻了茗慎手中的熱湯!
隨著一聲瓷碎的脆響,惠妃的舉動不僅把延禧宮的奴才們嚇了一大跳,連文軒也驚訝的站了起來,她的母妃是楚國的公主,涵養高深,從未如此失態過。
而茗慎被燙著,從眼眶裡掉下兩滴淚珠,一雙手就像放在烈火中焚燒一般,只疼得快要廢掉似的。那滾燙的熱湯順著她的手腕往下流,手背上早已紅腫一片,連指尖上也冒起了好幾個燎泡!
她狠狠咬牙忍著,不想發出任何聲音,惠妃陰蟄憋了眼她受傷的手,並沒有打算就此罷休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起來,只因為,她實在狠毒了她的姑母。
惠妃嘴角掛著陰冷森森的笑意,問道:“本宮聽說你的生母,以前是個賣唱的紅姑,彈了一手的好琴藝,想必你一定盡得你孃的真傳了,不如就給本宮彈奏一曲助興,如何?”
聞言,茗慎眸色驚悸的如同驚濤駭lang,只好求救的眼神落在了文軒的身上,因為她知道,此刻能救自己的人,也只有他了。
文軒不經意間,碰到她那的慼慼如幽露的眼神,心中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情不自禁的開口道:“母后要聽琴不妨改日。。。。。。。。”
“軒兒,你不會連母后的這點心願都不滿足吧!”惠妃眼波似綿,綿裡卻藏了銀針似的光芒。“再說了,彈琴本是風雅之事,又不是本宮刁難她,你心疼什麼?”
文軒是個孝子,自然不會為了一個敵對家的女人惹母妃不快,惠妃見文軒不在說話,便衝著一旁的春嬤嬤揚了揚臉:“去把本宮陪嫁的鴛鴦木製成的金絃琴拿來。”
金絃琴是一種琴絃像金屬一般堅硬的琴,彈奏著都是帶著護甲演奏,而茗慎此刻的手上滿是燎泡,彈起來的感覺可想而知。
茗慎心知是躲不過去了,只好換了口氣,忍著腳下的痠痛走到一旁坐了下來,把琴放平,紅腫的指尖在金屬一樣堅硬的琴絃上挑撥宮商,疼的她白唇一顫,繼而斷續如啼哭一般的琴音,從她血跡斑斑的指頭下緩緩流出。
“夠了!”惠妃低沉的悶喝了一聲,接近瘋狂的叱道:“你這彈的都是些什麼啊,竟用次等的音律來應付本宮,你這是藐視本宮,來人,把慎側妃拖出去杖責三十。”
“母妃恕罪,臣媳資質本就拙劣,望母妃寬恕!”茗慎震驚的揚起臉,對上惠妃那如同索命冤魂一般的瞳仁,身子有點打顫。
這十年來遭受許多罪她都沒有吭過氣,可這一次不同,當面對這個病態到極限的深宮婦人時,她第一次感到可怕,她怕的不是惠妃零碎的折磨和羞辱,而且她那不依不撓,無休無止的糾纏。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茗慎此刻只能賭男人對女人的那點微薄的憐憫之心,轉頭用蓄滿淚水的雙眼,可憐兮兮的對文軒說道:“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賤妾對二爺仰慕已久,還望二爺念在賤妾對您一往而深的份上,寬宥賤妾這一回吧。”
她泛著水霧的眼睛裡面盛滿了哀哀悽悽的冷露,這樣的神情,文軒產生了一秒鐘的錯覺,彷彿這個女人真的是為了引他側目而故意撫錯琴絃。
可惜他心裡很清楚,這只是錯覺而已,他可忘不了上一刻鐘,這個小妮子還在閨房裡大言不慚的罵自己是個‘銀樣鑞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