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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報仇,我……我不小心錯手傷了她,可我真不是有心的。還好她傷勢不重,只是我要為她止血,她不肯……”徐子介語帶哭腔,“現下我是回不去了,她再也不肯認我了。”
聽到封娟沒死,長生一顆忽悠的心總算安定了。人逃不過良心,長生心中沒有憐憫,那個人忽哭忽笑,似狂若顛,但在長生看來,他無異於一個死人。
徐子介對封娟也許有一點點的愛意,可是長生想,成全心愛的人也是一種愛。不成全就罷了,還殺人以達目的,這早已不是在愛人。徐子介愛的只有他自己,和他那引以為傲的所謂才華。
長生悚然一驚,想到無才無能留在少爺身邊的自己,懵懂無知未嘗不是好事。幸好他是好人,長生這樣想著,看紫顏把香氣拂上徐子介的臉。
徐子介一睡就是兩天。
醒來,紫顏好整以暇地遞給他一面精巧的螺鈿鏡。他一怔,猶豫地照見自己的容顏,浮起笑容。他擺脫沈越了,眼前是完全不同的一張臉,粗獷豪放,顧盼英武。他拽拽麵皮,彷彿牢牢生就,根本找不出一絲馬腳。這位紫先生真是神人,徐子介歎服地下拜。
紫顏掩口笑道:“無須如此,你送了我一個好聽的故事,我可去換一包好香呢。”
徐子介沒有聽明白。他心不在此,州府衙門可能已在緝拿他歸案,紫府非久留之地。
“想走了?長生,送客。”紫顏深深凝視他,“徐公子,我想你不需要再來這裡。”
徐子介贊同地點頭,從今往後他會很小心,不再洩露他的身份。他要隱姓埋名過一生。幸好,在封府的日子尚累積了一點家當,沒有預想中的多,也足夠他半生揮霍。
長生送別徐子介後,回來時把院子裡的石子踢得東飛西跑,打掃的童子驚嚇得四處奔走。
“他是殺沈越的兇手,為什麼不讓他頂著沈越的臉,痛苦地活一輩子?”他質問紫顏,話一出口,自覺這語氣太兇,但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只能悶悶地跺腳。
“他的一輩子走到盡頭啦。”
紫顏正在自斟自飲,聞言把杯中的酒往口中倒盡,促狹地對憤憤不平的長生一笑,跳到他身邊戳他笨笨的腦袋。
“你忘了?沈越雖然姿容秀逸,卻是個短命鬼。他偏要扮成沈越的樣貌,獨獨忘了這容貌不會有太長的壽命。”
長生覺得心裡舒坦些,可想到紫顏又為他改變容顏,不由問道:“少爺你替他重新改了相,豈不是……”
紫顏不動聲色地道:“那張麵皮的主人把臉留在我處,是因為他是北方七省海捕通緝的要犯。”
長生驀地醒悟,終於從胸臆中舒出一口惡氣。從紫府走到城門,會是徐子介最後一段自由的路罷。
而那支幽幽的香仍在緩緩燒著,紫顏微笑著於燈火中看他。
“想不想多嗅一會兒這好聞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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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1)
煙花三月天氣,西斜的落日洇紅半天雲霞,長街上都是行色匆忙、勞作一日歸家的路人。鳳簫巷裡,一輛紫檀木夾紗清油車緩緩駛出,車飾極盡華麗,鸞鳳升龍,錦帷絡帶,行人望之側目。
長生惴惴不安地坐在車上,看足前的蓮瓣琉璃香爐悠然吐著莫名的香,聽耳畔瓔珞流蘇叮咚敲擊著柱子,憋了半天問道:“少爺,興師動眾的是去何處?”
“飛鴻河上,彩燈大概都亮了罷。”紫顏閒適地半臥於車中,伸了個舒緩的懶腰,“你有沒有聽說過錦瑟的名字?”
飛鴻河上彩燈結。夕陽照紅了河水,映襯了一艘艘金碧輝煌的仙音閣畫舫,現出妖媚的顏色。紫顏下了車,帶著長生施施然走向最冷清的一艘畫舫,舫上一位垂髫的少女慌忙掀了簾子迎他們進去。
長生遂見到了錦瑟,昔日名動十二州的絕色佳人。
蛾眉婉轉低垂,纖細的皺紋於眼角蔓延,長生不覺嘆了聲可惜。待兩人坐定,錦瑟含笑遞上一隻瑪瑙杯,清香浮動,酒色冷冽。酒光掩映下錦瑟煙視媚行,長生近看去,她身畔彷彿有云霞相依,整個人感覺暖融融的。
紫顏振眉笑道:“呀,是宮中密制的蘇合香,調五臟卻宿疾,錦瑟姑娘真是善解人意。長生,你也飲一杯。”
錦瑟伸出如雪皓腕,給長生注滿一杯。長生的心不由恍惚慌神,細看她舉手投足不盡曲意嫵媚,連他這個小小少年亦不禁沉沉迷醉。那一絲眼角的細紋,此刻變得微不足道,甚至因了這風霜之色愈發我見猶憐。
“紫先生人物風流,衣飾不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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