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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森,不是過去的陳步森了。他說,我有一個大學同學叫沈全,是很好的律師,你可以請他為陳步森辯護。
當天,沈全就接下了陳步森的案子。
十七。一分鐘,妖魔變成了人?(1)
陳步森案的突然公開,在樟坂引起了軒然大波,讀者大量投書《新樟坂報》展開了熱烈討論,爭論的焦點在於:應不應該給陳步森寬大處理?一度有一邊倒的觀點認為,陳步森是一個徹底悔改了的罪犯,應該給予寬大處理。因為長達半年的和被害人家屬的交往,可以證明陳步森已經痛切悔悟。有人甚至荒唐到要求把陳步森無罪釋放,說這樣的人就是放出去也不會再危害社會。
曾經因此獲得成就感的記者樸飛今天卻遇到了一件讓他心驚肉跳的事情。他剛上班進到電視臺自己的辦公室,收到一個快遞郵包,當他開啟郵包時嚇得魂飛魄散:裡面裝著一條花蛇,一下子飛到地板上亂竄,整個辦公室亂成一團,大家紛紛躲避,發出尖聲怪叫。郵包裡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罪犯的幫兇,你沒有看到被害人的血嗎?你沒有聽見她痛苦的哭泣嗎?
樸飛不知道這種威脅從何而來,他的心開始哆嗦。主任把他叫進辦公室,說,人家寄郵包來也有他的理由,誰叫我們偏聽一面之詞呢?樸飛說我沒有不採訪被害人啊?是她拒絕採訪。主任問他,誰能證明?誰也不知道她拒絕採訪,你就是要千方百計採訪到冷薇,否則就說不清楚。樸飛說,好吧,我想辦法。
實際上在樸飛決定再度採訪冷薇的時候,冷薇自己的心情也已經發生悄然變化。當她看到報紙和電視上同情陳步森的聲浪一波高過一波時,心裡湧起了極大的仇恨。冷薇回到家裡是一個標誌,在這個家裡她輕而易舉地回憶起了她和李寂共同生活的種種片斷,也許當初她早些回家就可能很快痊癒。她從一個太長的夢中突然醒來,內心引起的震盪無以倫比:丈夫被殺了,自己卻和兇手好了半年多。只要一看到李寂的遺像,冷薇的自責就如同排山倒海,她伏在遺像上痛哭,淚水把像片浸溼變形。
母親看到女兒如此傷慟欲絕,也難過得無法自持。她撫摸著女兒的背說,孩子啊,你可別這樣一直不停地哭啊,你的身體都要哭壞了。。。。。。這事不怪你,都怪我,是我把狼引來的,我對不起你。我怎麼也想不到小劉會是殺人的兇手啊。
淘淘不懂事,竟然哭著要見小劉叔叔,惹得冷薇火起,所有的憤怒和愁煩集中到一起,她拎起淘淘就是一陣劈里啪拉亂打,孩子大聲哭號。母親一把從女兒手中把淘淘奪過來,說,你拿孩子出氣幹嘛啊?他能懂什麼啊?淘淘大喊,媽媽壞,媽媽壞,我要小劉叔叔,我要他給我做地瓜車,我要地瓜車!
孩子的喊聲像針紮在冷薇心上。她跪在李寂的遺像前,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說,李寂,對不起,你看我把這個家帶到哪裡去了?李寂,原諒我,我們被人騙了,我不是故意這樣的,李寂,你不要這樣看我,我病了,才被人騙的,我會給你討回公道,親愛的,你什麼不來把我一起帶走?。。。。。。冷薇哭得渾身顫抖,撲倒了地上,像死了一樣。
樸飛就在這時打通了冷薇的電話。他很意外地獲得了冷薇同意採訪的要求。
不到半小時,樸飛就帶著人馬到了冷薇的家。樸飛後來描述他第一眼看到冷薇的情形:她穿著一身全黑的套裝,臉色蒼白,眼瞼邊留有淚痕,那是一個典型的孀婦。她會在不經意間打一個寒顫,好像被冷風吹到一樣。說話的時候,她的嘴唇微微發抖。她的身後,擺著李寂的遺像,正好卡在攝像機的畫面裡,使得她說的每一句話就像在為李寂伸冤似的。
樸飛開始提問。冷薇的表情迅速聚集了可怕的憤怒,她稱這半年來發生的事完全是一個騙局,她是最深的受害者,因為她有病,所以沒有意志能力和行為能力。她說,我愛我的丈夫,我非常愛他。。。。。。說著她對著鏡頭失聲痛哭。樸飛事後沒有剪掉冷薇連續的哭泣鏡頭,這個鏡頭長達一分鐘。這是樟坂電視臺播出史上從未有過的鏡頭,當一個傷心欲絕的女人對著鏡頭哭泣長達一分鐘,你的承受力可能面臨考驗。但樸飛沒有打斷她,他靜靜在等待。冷薇哭得渾身顫抖,樸飛只是一個勁兒遞上手巾紙。
冷薇哭到無聲,好像進入一片寂靜。後來樸飛問她,有人說,因為陳步森已經悔改,所以應該原諒他,你認為應該原諒他嗎?冷薇的目光渙散,說,把我燒成灰也不會原諒他,他就在我的眼前,把我丈夫的腦袋砸碎。。。。。。說到這裡她又泣不成聲。採訪好幾次被這樣的哭泣打斷。。。。。。他就是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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