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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關糸。她說,你要把這個作為證據,證明陳步森的犯罪行為是有原因的,是迫不得已的。
沈全首先接觸了警方,警方說他們已完成預審,因為嫌疑人非常配合,所以審問很快就結束了,現在已經由檢察院批捕,卷宗都轉到市檢了。不過,負責此案的馬警官還是耐心地向沈全講述了陳步森案的經過,他說,起先我們也無法相信,以為是被害人的幻想,她得過輕度的精神病,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但事實果然如此,我們就很驚訝,我破案這麼多年,沒遇上過這樣的罪犯。沈全問,你相信他悔改了嗎?馬警官笑了,說實話,我也不相信。
沈全立即把訊息告訴了樸飛。以過批准,樸飛和他一起在看守所見到了事件的主人公陳步森。他第一眼看到陳步森的時候,就被這個人的眼睛吸引住了。他穿著藍白條紋的號服,外面罩著一件黃背心。陳步森的表情很平靜,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在長達半分鐘之久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們。他的眸子是透明的,像一雙狗的眼睛。沈全向他詢問這半年發生的事件時,他很耐心地一樣一樣問答。最後他問了一句:冷薇怎麼樣了?
這句話問得突兀,沈全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好說,還好吧,我還沒有見到她。陳步森就不吱聲了。這時,樸飛問了一句:你為什麼願意自己被抓住?陳步森想了想,說,我殺了人。樸飛又問,那為什麼你不直接去自首,要和被害人周旋那麼長時間?陳步森看了他一眼,說,我害怕,後來和她相處後,就不害怕了。樸飛問,你對你自己犯的罪有什麼看法?陳步森就低頭了,說,我是罪人吧,罪人中的罪魁。樸飛聽不懂,沈全解釋說,他說的意思是,他是所有罪犯中最可惡的那一個。
在報紙的文章出來的三天後,樸飛主持的電視臺《觀察》欄目第一次播出了在看守所採訪陳步森的VCR,並對本案作了初步報道。報紙的文章加上電視上的錄影對樟坂人產生了極大的衝擊。報社和電視臺收到了大量讀者和觀眾的來信,觀點從懷疑完全倒向支援陳步森的一邊。可以說陳步森在電視上的簡短露面產生了很大的效果,因為它很直觀地讓觀眾看到了一個痛悔的人和他善良的臉。這張臉很好地詮釋了報紙上的那篇長文章,使一切變得可信。基督教竟然產生了那麼大的力量,使一個人消彌了對死亡的恐懼,這對於樟坂人來說,真是一件新鮮事兒。
就在輿論向陳步森一邊倒的時候,有一個人提出了令人詫異的相反的觀點。觀點本身並不奇怪,而是提出這個觀點的人奇怪,作為本案當事人陳步森的表姐夫,陳三木沒有站在妻子一邊支援陳步森,反而跳出來提出了一個重要疑問:如果陳步森的懺悔是真實的,為什麼被害人仍然要設計誘捕他?為什麼長達半年的相處並沒有建立兇手和被害人之間的信任?她完全可以領著他去自首,這樣對雙方都有好處,為什麼沒有發生如此感人的一幕?原因很簡單:這是個騙局,他們並沒有建立互信,一切都是假的。連報道都是偏頗的,為什麼我們只見到有關陳步森的報道?而沒有關於被害人冷薇的報道?所以說,這是一個偏頗的騙局。
樸飛深受刺激。他在自己主持的欄目上回應:他先後三次登門試圖採訪冷薇,無論是用文字還是影像,卻連續三次遭到拒絕。她不願對此事發表任何談話。陳三木由此在報紙上發表感言說,因此對於本案的報道是偏頗的,至少有一半的事實不清,已知的一半也無法證明是真實的。
陳三木為什麼會開始對自己的表弟無情打擊,緣於他和周玲關糸的微妙變化。在陳步森進到精神病院和冷薇相處的時候,他和周玲卻分居了。恰好在陳步森被捕的那一天,陳三木和周玲正式結束了十五年的婚姻。陳三木對陳步森本來就印象不好,他和周玲的觀點相左更是常事兒,所以,他倒向另一邊是自然的,不如說他們婚姻的破裂,使陳步森得以名正言順地表達自己對陳步森案的看法。
這十五年的婚姻是混亂的婚姻,他們結婚了十五年,也爭吵了十五年。他們從來不為柴米油鹽爭吵,他們爭吵的話題常常讓人望而生畏:比如究竟有沒有上帝的問題?或者說上帝在人間以什麼方式存在?陳三木認為,上帝是存在的,但絕對不會像他的老婆那樣,他對他的老婆熱心宗教事務煩不勝煩,作為一個享有知名度的文化學者,三十七歲就榮升教授,不到五十歲就上了博導的人,陳三木在老婆的面前卻經常享受不到優越感,反而常常有挫敗感:這些聚在一起的基督徒有許多是市場賣魚的,路上蹬車的,還有一些是剛識字的老太太,可是他們卻天天在討論信仰和生命的話題,所以周玲不像一般的女人那樣對丈夫的論題高山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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