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步森躲在圍牆後面,用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那個孩子,他正抱著一個大熊。陳步森注視了他好久。可是他老是不回過頭來。
等了大約有十分鐘,孩子終於轉過頭來,陳步森迅速地把頭從圍牆往裡探了一下。孩子看到了他,完全沒有反應。陳步森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揀回了一條命。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陳步森故意在圍牆外走來走去。一方面想進一步證實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一方面他似乎也對這個孩子產生了興趣。最後,孩子居然走到了圍牆邊,對他說,叔叔,你要找誰?你是偉志的爸爸嗎?
回到紅星新村,陳步森睡了一整天,從傍晚開始睡到第二天中午,蛇子叫他起來吃飯,他說他要睡覺。陳步森做了好幾個和那個小孩有關的夢,但他認為這並不說明他害怕這件事情。因為小孩沒有認出他來。但陳步森的腦袋裡總拂之不去孩子的面容。他不想出門,連床都不想起,好像要在床上賴到明年的樣子。他醒的時候想著那孩子,睡著了也夢著他。陳步森有些煩了,罵著自己。
下午的時候,蛇子回來了,把他叫醒,說,我靠,你都睡了一個對時了。他帶回來一隻燒雞,是衙口的。陳步森起來刷了牙,吃了燒雞。蛇子問他幹嘛無精打采像打蔫的稻子一樣。陳步森說,你的燒雞哪兒來的?蛇子說,打彈子贏的。他又說,我看見劉春紅了。劉春紅是陳步森過去的女朋友,在歌廳唱歌時認識的。陳步森問,她在哪裡?蛇子說,在魯灣酒巴,她現在不唱歌了,在酒巴做領班呢。陳步森說,她本來就不會唱歌。蛇子說,你不想見見她嗎?
陳步森和蛇子來到了魯灣酒巴。因為是下午,酒巴里沒有多少人。春紅果然在那裡。她好像知道陳步森會來,見到他的時候沒有露出驚訝表情,卻表現出過度的熱情,好像和過去一樣。劉春紅請陳步森坐在她身邊,給他倒了日本清酒,她知道他愛喝清酒,給蛇子倒了伏特加。她說這兩杯酒是請他們喝的。她今天穿得不錯,至少陳步森這麼認為,比起當年在歌廳唱歌的時候,她現在穿得有品味了。不過透過她的衣服,陳步森仍能夠想象她身體的樣子,她的胸部並不大,但總能擠出一條乳溝。陳步森不想去回憶過去的事情,就喝了一大口酒。他們寒喧了一陣。春紅說,聽說你最近發財了。陳步森聽了這話有些難受,雖然他能肯定劉春紅不知道他真正在幹嘛,但蛇子一定把他有錢的事告訴她了。他沒有吱聲。蛇子的話很多,他大講陳步森在雲南吃蠶蛹過敏的事,說他全身起了一公分的包。這是在瞎說。他就愛這樣說話。陳步森突然覺得這種談話很無聊。他本來還想見劉春紅一面說幾句話,現在心情全沒了。又坐了一會兒,陳步森說他有事要先走,他要付酒錢的時候,劉春紅有些難受地說,我就不能請你喝一杯酒嗎?陳步森就不付了。
二、被害人的兒子(3)
來到了大街上,陳步森的腳不由自主地往一個地方挪,就是那個孩子的地方:幼兒園。自從昨天看見他之後,陳步森就有些魂不守舍了。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眼前老是甩不開那個孩子的影子。有人說,鬼都是長得像小孩那樣的形狀的。但那個孩子並沒有死掉,他是不會變成鬼跟著陳步森的。難道只是害怕嗎?陳步森不承認,他不是那種懦弱的人,自從他父母離異不管他之後,他就變得天不怕地不怕。他常跟著大馬蹬去換古董,但他沒親手殺過人,他不想殺人,只是覺得那件事情噁心,不是因為害怕。陳步森在便道上的一張鐵椅子上坐了好久,想著這件事情。他知道孩子昨天並沒有認出他來。但他不知道孩子今天會不會認出他來。現在,陳步森產生了一種想法,很想再去試一試,看看孩子今天是不是會認出他來。
這幾乎是一種奇怪而危險的荒謬念頭。陳步森完全可以因為昨天的危險而溜之大吉。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為什麼還要再跑一趟,僅僅為了試試今天他會不會被孩子認出來嗎?但陳步森好像真的被自己的念頭吸引了,他非常想再見一下這個孩子。他就從鐵椅子上起身了,向幼兒園走去。
陳步森很快來到了那個幼兒園。現在他才看清楚,它叫春蕾藝術幼兒園。陳步森愛唱歌,知道什麼叫藝術幼兒園。陳步森來到圍牆外,草地上空無一人。他沒見到那個孩子。陳步森有些失望。但他知道幼兒園還沒放學,他決定等一等。陳步森走進旁邊的麥當勞,一邊吃著蘋果派,一邊盯著幼兒園看。蘋果派吃完的時候,孩子們終於跑到草地上來了。
陳步森慢慢地走出來。他的眼睛在孩子群中尋找,很快找到了淘淘。他正在使勁兒地吹一個氣球。淘淘吹完氣球時,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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