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表姐的家在建設路和東風路的交界處,離建設路小學也就走十來分鐘的路。陳步森經過水果店時停了下來,想買些水果給表姐。可是他站在水果攤前,手摸著兜裡的錢,突然猶豫起來。他覺得用搶來的錢給表姐買東西是不是不好。過去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但今天他突然覺得不合適了。也許陳步森回憶起了那天的事情:李寂的死狀太慘,陳步森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的腦漿被敲出來。這樣的想象讓陳步森很不舒服。他在水果攤面前呆呆地站了一會兒,還是打消了主意。他想,今天我就不買東西了吧。
表姐不在家。陳步森很失望。他好久沒有見到她了。只有她的丈夫陳三木在家,陳步森認為陳三木一向不太看得起自己,至少他是這麼感覺的。過去陳步森到表姐家玩,陳三木會一個晚上不跟他說一句話。但如果湊巧他閒著,興趣來了有時也會跟陳步森聊會兒天,可是陳步森不喜歡跟他聊天,因為陳三木總想給他上課,教育他要重新做人。實際上陳步森除了被拘留過十五天,還沒真正做過牢呢。所以,陳三木教育他的話,打左耳進從右耳出。眼下陳三木正閒著,就和陳步森搭訕,說周玲去排練歌詠比賽了,他說了一陣子話,大約是教育陳步森儘快找個工作,他說像陳步森這樣的人一輩子也找不到老婆。陳步森聽不下去,說他有事,掉頭就出了表姐家。陳步森就是不願意聽陳三木教育。雖然他跟大馬蹬混,但有時他覺得大馬蹬比陳三木還強。大馬蹬至少還分錢給他,從來沒短過他錢。可是有一次陳步森到表姐家,表姐要給他削蘋果吃,陳三木說先給他吃白地瓜。因為白地瓜比蘋果便宜。
陳步森把手插在褲袋裡,一個人慢慢在路上走。他不知走了多久,來到成功廣場。太陽漸漸爬上天空,把一盆熱氣倒下來。這時陳步森有些餓了,他對著一匹馬的雕塑看了一會兒,想進旁邊的麥當勞吃一個派。他喜歡透著清香的蘋果派。突然旁邊響起來一陣歌聲,陳步森扭頭一,旁邊是一個幼兒園,孩子們跑到了院子的草地上。他們搬著碩大的玩具字母,跌跌撞撞地跑著,有幾個連人帶玩具跌倒在草地上。陳步森看著,就樂了。他覺得五六歲的孩子的臉長得很奇怪,肥肥的,就像老幹部一樣。其實孩子和老人長得是很相像的,只是人沒注意。
二、被害人的兒子(2)
突然,陳步森看到了一個摔倒的兒童,陳步森被他狗啃泥的樣子逗樂了。可是當他再次把目光轉過去的時候,他的眼睛不動了。陳步森張著嘴巴望著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也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覺得這個孩子面熟,就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慢慢地,陳步森臉上的汗滲出來了,他嚇得靈魂出竅:這個兒童就是他在李寂家看到的孩子。或者乾脆說,他就是李寂的兒子淘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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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步森一直跑到成功廣場旁邊的南湖公園。他用盡了力氣奔跑,現在,他終於跑不動了,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大汗淋漓,渾身都溼透了。陳步森的眼前晃動著孩子的影子,好像孩子是一隻鬼。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那個孩子。而且他還回過頭看了陳步森一眼。這一眼讓陳步森非常難受。他想,這孩子一定認出自己了,因為在李寂家,他的口罩脫落過,所以陳步森覺得孩子是應該認得他的,否則就不會突然向他投來一瞥。他慶幸自己跑得快。想到這裡,陳步森仍然覺得在公園裡不安全。他站起來朝公園門口走去。他走出公園時,覺得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大錯誤:他後悔從雲南跑回樟坂了。
陳步森心裡七上八下,走著走著又停了下來。他不能肯定孩子一定認出了自己。雖然他的口罩確實脫落過,可那只是很短的時間,他馬上又把口罩戴上了。當時孩子應該沒有看清自己的臉。陳步森慢慢往家走,心好像在身體裡晃盪著。他不想就這樣帶著疑惑回家,這樣他也許會睡不著覺。如果那個孩子已經認出了他,他就無法在樟坂呆下去,他又得跑到外地避風頭,這是他很不願意的。如果能證明剛才孩子並沒有認出他,只是虛驚一場,那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在樟坂呆一陣子了。但現在怎麼知道孩子有沒有認出他來呢?
陳步森在公園外的便道上慢慢踆行,產生了一個大膽想法:重新回幼兒園的圍牆外,他要試一試,弄清楚那個孩子到底認不認得出他是誰。這是一個冒險。但陳步森心裡似乎有一點把握。他不相信口罩脫落的一瞬間孩子能記住他的臉,況且當時燈光昏暗;他也不相信剛才孩子的一瞥就認出了他,因為他沒看見孩子有什麼異常的反應。陳步森慢慢向幼兒園走,他的心還是在身體裡滾來滾去。
他慢慢地重新接近幼兒園。孩子們還在草地上嬉戲。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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