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章 勇敢的小卒(3)
“是。美國戰俘叫萊爾斯,看軍銜是個少校。他嚇得渾身篩糠,從衣袋裡掏出一張印有八國文字的‘護身符’,說他是‘米國撒拉米’(美國人),還說什麼‘凍大米——破梨’(Don'tkillme,please),從他的語氣、眼神和手勢看,可能是在向我們求饒。我這就叫敵工部長葉平同志用吉普車把他送過去。”
當時,蘇聯駐朝鮮大使兼顧問團團長拉佐瓦耶夫正在拜訪彭德懷,由毛岸英作翻譯。因萊爾斯少校是志願軍俘獲的第一個美國戰俘,為了儘快瞭解敵軍內情,彭德懷命令立即對萊爾斯進行審訊,毛岸英不顧疲勞,又投入到審訊美俘的翻譯工作中去。
在一間簡易的工棚裡,任榮、張養吾和毛岸英坐在一張長條桌的後面。萊爾斯被兩名全副武裝的志願軍戰士押了進來,顫慄著站在審訊臺前。他聳起了肩膀,縮起了腦袋,頭髮像黃麻一樣散亂著,眼神驚恐而絕望,形同被押進屠宰場的羔羊。
按預定計劃,任榮主審,毛岸英翻譯,張養吾記錄。按照事先商定的策略,審訊應該在威嚴的氣氛中進行,一開始就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可是當毛岸英凝視萊爾斯少校那隻顫抖的左臂時,竟情不自禁地動了“惻隱之心”,他不等主審任榮發問,便用英語與萊爾斯交談起來。
“你胳膊是怎麼受傷的?疼不疼?”
“因為我不瞭解貴軍的戰俘政策,也聽不懂你們的語言,跑了一下……”
“沒有傷到骨頭吧?”
“沒有,被子彈擦破一點皮,不礙事。”萊爾斯戰戰兢兢地說,“只要你們不殺我,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們,還可以給你們很多錢。”
毛岸英看到萊爾斯不停地吮著嘴唇,知道他的煙癮正在發作,便問:“你會抽菸嗎?”
“會抽,會抽!”萊爾斯一邊點頭一邊連聲答道。
“給他一支菸。”毛岸英繼續問,“你的名字,職務?”
“萊爾斯,韓國第六師美國顧問團少校顧問。”
“履歷?”
“一九一二年生於美國東部城市波士頓,一九三六年大學畢業,一九四二年在西點軍校任教官,一九四七年在駐日美軍任職,一九四九年到南韓國防軍任顧問。”
“你是怎麼被俘的?”
“我所在的韓軍這個先頭部隊是執行李承晚‘襲擊金日成總部’任務的,本想來一個‘黑虎掏心’,沒想到事與願違,反而當了你們的俘虜。你們的軍隊就像你們的古老國家一樣神秘莫測,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萊爾斯狠狠吸了幾口煙,接著說:“不過恕我直言,貴軍不宣而戰,不講戰爭規則,有失文明。你們這種白天藏夜裡戰、前頭攔後尾截的打法,不是正規的戰法。我在西點軍校任教時,研究過各種戰史戰法,像你們這樣的打法,我是聞所未聞過。”
“你完全忘記了你們所崇拜的西方軍事家拿破崙‘打仗全然不按規律辦事’的作戰原則。”
萊爾斯抽完了煙,肚子開始咕咕作響。毛岸英問:“你是不是餓了?”
“是,我從早晨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
毛岸英叫郭洪光拿一盒餅乾過來,郭洪光搖了搖頭,對如此“盛情招待”這個曾經刀槍相見的敵人表示不能理解,出門後自言自語道:“這哪裡是在審戰俘,簡直是在同美國兵交朋友。”
萊爾斯邊吃邊嘀咕:“都說###不講人道……真是出乎意料!”
等萊爾斯“吃飽喝足”後,審訊這才正式開始。那種預期的“三堂會審”的氣氛早已蕩然無存,可審訊卻進行得格外順利,而且效果良好。這位美軍少校在我寬待俘虜政策的感召下,主動向我方交代了許多有重要價值的軍事機密。
是什麼魔力使這位美軍少校消除了恐懼,違背了入伍時嚴守國家機密的誓言呢?當然與毛岸英的幾支香菸、幾塊餅乾和幾句同情的詢問有關。但這絕不是廉價的交換,其中自有更深層的內涵:那就是發自毛岸英內心的革命人道主義精神!
這次審訊的結果,得到了彭德懷的肯定和高度重視。他指示張養吾和毛岸英趕緊編寫通報發至各軍指揮員,並要求全軍學習幾句英語和朝語的戰場喊話,爭取多捉俘虜。由毛岸英執筆編寫的這一期《志司通報》,在第二次戰役中對我軍作戰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毛岸英:你這個總司令,下棋好比打仗,兵馬一動,還能悔嗎?
朔風呼嘯,冷雨飄零,初冬挾裹著寒氣步入了朝鮮戰場。然而,寒冷擋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