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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卻都蹙緊眉頭,心中各自憤懣的緊。
家鉉翁道:“王平章平日裡性子雖烈,倒是一心為國,當日黃萬石上書誹謗文山兄時,他老人家曾據理力爭,著實說了不少好話。那劉九皋也聯絡了一批太學諸生,聲言黃萬石奸惡,陷害忠良,現下他們一個被迫離朝,一個被關進刑部大獄,豈不冤哉!”
陳文龍怒道:“最可恨的便是陳宜中,當日還說什麼召留夢炎入朝是為社稷之故,現下看來二人本是一黨,他們平日裡談虜色變,背後卻專做些陰邪弄權的勾當。”
黃鏞道:“當日陳宜中扳倒賈似道,我還以為他天良未泯,多年來忍辱負重,只為匡扶社稷,甚是後悔錯怪於他。後來見賈似道餘孽清除後,他卻到處安插自己黨羽,便知事情不好。”
秀王呷口酒,嘆口氣道:“器之所言不錯,本來那福王千歲尚且與吾等同心,現下卻極是寵信陳與權,真不知他用了何種手段?”
“陳宜中為了爭權奪利,竟還使出辭職還鄉這般卑鄙招數,其實不過是以退為進之策。現下王平章失勢,他卻故意不知所蹤,太后屢次招他,也竟然不至。留夢炎、賈餘慶那一般人又日日說著陳宜中的好話,彷彿只有他能力挽危局一般。”陳文龍越說越怒,此時不禁拍桌而起。
文天祥聽完眾人所言,點點頭道:“昔日吾師江國老曾說陳與權可比當年史彌遠,現在聽諸位這般說,方始信之。”說罷,想起昔日與老師對飲的情景,心頭只一陣難過。
眾人義憤填膺,越說越氣,又罵了一回陳宜中、留夢炎、賈餘慶之輩。
黃鏞忽道:“當日文龍舉薦三人,雲孫、君實俱已在此,唯獨謝疊山遲遲未至,卻不知是何故;莫非他也竟會有所顧慮?”
天祥正色道:“吾與疊山亦曾相交,他的忠心不在吾等之下,斷不會畏懼北虜。現下疊山既無訊息,其中必有緣由。”
諸人皆覺得有理,又素知謝枋得為人,也都不再言語。
觥籌交錯之間,天祥說起自己自贛州起兵之始末,眾人聽罷都十分佩服。周洛心道:無怪當年在秀王莊園宴飲時,大家對這位文大人如此推崇,今日一見,果然是忠心為國、耿耿磊落的好男子。
正酣飲時,汪元量道:“今日難的如此痛快,在下便為諸位大人彈奏一曲,聊助酒興。”
秀王道:“元量於琴中之造詣,實可與蔡邕相比,吾等今日能聞得一二,實是有福。”
當下只見汪元量取過那把“倚月”寶琴,指間連連彈動,奏出一首《酒狂》。相傳此曲乃晉代竹林七賢之一的阮籍所作,琴音恣情激昂,絕非凡俗。
那汪元量之琴藝當時可謂獨步天下,隨著他一曲嫋嫋,眾人如痴如醉,好似胸中那股鬱悶之氣亦隨琴音宣洩而出,化作無影無形一般。
周洛趁著酒意對秀王道:“昔日北郊莊園中,下官曾為千歲與諸位大人舞劍助興,今日能得重聚,雖是物是人非,卑職卻願再舞一回。”
秀王喜道:“如此甚好,只是此處人多,出手須謹慎些。”
周洛道聲“遵命”,右手已擎出“冷泉”寶劍在手,便隨著汪元量的琴音,於廳堂中舞將起來。只聽琴音越奏越疾,周洛也是越舞越快,此刻在他腦海之中,已全然是昔日那金戈鐵馬的歲月;襄陽城下的隆隆鼓響、沙場點兵、戰馬嘶鳴;每日裡所見那些煙熏火燎過的面孔;又不禁憶起童明、張在嶽的犧牲;憶起西湖旁寧兒那偏偏綽約的身子倩影;憶起荇兒平日裡的百般溫存;又憶起江萬里、呂文煥、賈似道……
一曲終了,周洛已是癱坐於地,淚流滿面,眾人均知他定是憶起往事,心中難過,便也都低首不語,神情惻然。
王仙急急出席,一把將周洛扶起道:“三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文天祥走到周洛身前,沉聲道:“將軍,憂國忘家,捐軀濟難,忠臣之志也,不論時局如何,悲切都是無益。”
周洛本來感懷國事情仇,心神激盪,難以自己,此時聽了文天祥的話,不禁點點頭,目光中滿是感激之色。
眾人見狀,想到國事越發不堪,本朝三百年基業恐要毀於一旦,心中都不免唏噓傷感。
秀王搖搖頭,悵然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諸位,我們這便回吧。”
因著元軍壓境,此刻臨安的晚市已遠遠不如昔日熱鬧,不少酒樓茶肆歇業,那唱曲說書的藝人也是寥寥無幾。於是在黯淡燈火下,諸人相辭歸去。 。。
危局(三)
此後又一連過了月餘,文天祥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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