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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意畫法一路上,先是表現在花鳥畫方面,現在又表現在山水畫方面,這冊山水筆記,是小而不小的一個展示,而那幅大畫《高山仰止》,一出手也就具有了他的山水代表作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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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仰止》
久想為書畫家俞振林寫點什麼。且不說他如方石之堆壘的字,就他的畫而言,是公認的筆力非凡。他是一位形成了個人風格的畫家,若要談論他,正如黃庭堅所說,不能像瞎驢啃草,必須真能看出一點他的藝術才行。正好,他的一本畫冊新近面世,所示畫作有九十多幅,瀏覽之餘,覺得我雖外行,也可以說上幾句不至於離題萬里的話了。
人們常說,俞振林是一個花鳥畫家,人們又常說,他畫得最好的是猴子,在人們的印象上,俞振林不作山水畫。那麼,花鳥和猴子作得再好,比起那“雲煙供養眼前”的山水畫,總要稍遜一籌的吧?於是我曾問他,以你筆力,何不作些山水?他只回答我一個“讓”字,是寬厚避讓之讓,這份善意讓我無話可說。
開啟他的這本畫冊,唯獨不見猴子。這對於他,可以說是缺乏“商業頭腦”。九十多幅之中,最多確實是花鳥,但看來看去的,又覺得全是山水,山水無時不在他的胸中,山水無時不在他的筆下。這樣的一看,就看出了一點藝術的訊息,原來,這本畫冊所展示的,不是他的猴子畫得如何精彩,也不是他的花鳥作得如何老到,而是他在精神上對於山水一向有執著的崇拜和追求。
繪畫行當的樊籬,竟被他突破了,花鳥與山水的界限,竟被他超越了,只要他提筆作畫,不論是蘭花一支,還是寒鷺數只,是蕉叢一片,還是丹花萬朵,梅、松、竹、荷,哪怕是浮鴨、是游魚、是幾棵青菜,也都有山水之意。
在一股內在的強勁氣息的引領下,他筆狠、墨狠,顯出雄健闊大的氣勢,他把自己的一幅潑墨的如山之矗的臘梅圖命名為“鐵石氣概”,看來他正是以這種氣概灌注筆底,竟將所有湧到筆下來的花鳥畫的內容,無往而不作成了山水畫。
他這樣作畫,是無意識的嗎?不,是有意識的,是明確的追求。追求帶來試驗,於是才有獨創的藝術,在眾多畫家的行列裡出現與眾不同的面孔,人們記住了他的名字。
人們把俞振林的畫稱為大寫意花鳥畫,他自己也是認可的,這已經是他的藝術特點,但他不滿足於此,不是簡單地把花鳥畫作得由工而寫以至於潑墨就算了事,而偏偏要把這大寫意的花鳥畫再進而寫向山水畫的方向。在這本畫冊中就可以得到證明,那簡直可以視為他的繪畫迄今為止的最高成就,是上述他這多年藝術追求所結出的一個最為耀眼的成果,這就是180cm×98cm的山水畫《高山仰止》。然而,這雖是山水,卻又並非一般的山水,他自己就在畫上題寫得很明白:“用大寫意花鳥用筆寫山水,別具一格,另有一番意趣也。”他確認了自己的“大寫意花鳥用筆”,又確認了用這種筆法來“寫山水”。至於他要得到的“意趣”,其實就是他深藏胸中、不時露於筆底的對山水的嚮往和崇拜,而終於催動他直接作成了這幅山水畫。順便說一句,這幅畫,被中央美院的姚舜熙先生看到後,要去了。姚先生既是俞振林的同學,又給他的畫集作了一篇很不錯的序,對俞振林從事畫藝的經歷作了較深入的整理和闡述,作得很有專業的水平,他來收藏這幅畫,完全夠資格,也讓人放心。
再說這幅《高山仰止》,從命名上就透出畫家的那份山水之情,而這對於俞振林,不諦是一聲長嘯。
看畫者不妨將老俞此畫與明代沈周《溪山秋色圖》對照來看,俞振林的氣勢別開生面,構圖不約而似,筆墨與意境全然不同,一為傳統的,一為現代的,一為蕭然的,一為盎然的,偏偏沈周作的獨行人是駝背踽行,俞振林作的獨行人仰面而走,這一俯一仰,皆與各自畫境相適。可以說,俞振林這幅畫,擺在沈周這幅名作旁邊而不愧古人。
雖是說俞振林作畫雄豪,卻並不是說他的畫無有柳絲花朵之柔美,他所作亭亭獨立的《天香第一》中那朵牡丹,真是韻味無比、儀態萬方啊。
讀陳本肖
一
一冊厚重的《陳本肖文存》捧在手中,這是老一輩作家陳本肖留給我們的珍貴的文學遺產,我們將從中看到一個作家怎樣在他的時代社會里思考和盡著赤子的心與力,看到他在其中的掙扎和奮鬥以及推動其歲月進入光明的決心,辨認他走過來的頑強而堅實的足跡。他年僅四十一歲就離開了他所摯愛的人世,離開了他所要做好的新社會的工作,也離開了他所執著並完全有可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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