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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孫總理應邀北上後,便一直臥病,延至三月十二日逝世於北京鐵獅子衚衕行轅;四月二日靈樞移殯西山碧雲寺,送殯者達三十餘萬人之多,北方軍政各界對這個事實,都有極深刻的印象,偉人之為偉人,以及他的救國救民的主義,深植人心,遲早必能實現,已是一無可疑的事了。
所謂“孫、段、張三角聯盟”,事實上不待孫總理北上,便已名存實亡。至於段、張之間的矛盾,則在雙方爭奪這個地盤上,便已表面化;而奉軍對於直隸督軍一職,雖志在必得,而由何人出任,卻又有矛盾,照張作霖的意思,王承斌名為直系,其實早已投向奉系,兩次直奉戰爭,第一次手下留情;第二次袖手旁觀,總算對得起奉軍!應該仍舊讓他當直隸督軍,無奈李景林執意不讓,張作霖也就只好支援他了。
可是,段祺瑞在張作霖下令緊急撤出北京的第二天,已釋出了命令,特任盧永祥為直隸督軍,楊以德為直隸省長。盧永祥發動江浙戰爭,為第二次直奉戰爭的前奏,對張作霖來說,無異替奉軍打了先鋒,雖無功勞,卻有苦勞;苦的是浙江地盤已失,如果不讓他當直隸督軍,自然得為他另等一條出路。
幾經籌劃,終牢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十二月七日張作霖在天津召集盧永祥及段祺瑞的代表吳光新會議,決定以盧代齊,由臨時執政釋出兩道命令,一道是江蘇督軍齊燮元免職,江蘇督軍一缺即行裁撤,以江蘇省長韓國鈞暫兼督辦江蘇軍務善後事宜。一道是特派盧永祥為蘇皖宣環使,直隸督軍由李景林暫署。
明眼人一望而知,這是將江蘇這個地盤分配給盧永祥,如齊燮元不肯相讓,便以武力驅逐;由張宗昌帶領所部護送盧永祥南下,必要時可以使用“宣撫軍”的名義;這時的張宗昌,已是第一軍軍長,部下不下十萬之眾。
在江蘇的齊燮元很知趣,乖乖地交出了印把子;但以江蘇反對盧永祥及奉軍南下的呼聲甚高,齊燮元認為尚有可為,乃策動蘇軍將領,留他在南京擔任江蘇保安總司令,調兵遣將準備拒盧奉於境外。見此光景,盧永祥在天津先成立了“蘇皖宣撫使公署”,宣告就職;緊接著便要由張宗昌出任宣撫軍總司令與齊燮元武力周旋。江蘇各界一看,有發生第二次齊盧戰爭的可能,便提出強硬主張,請佔不必來,請齊趕快走、江蘇的問題,請他們不必管。
齊是走了,由南京轉到上海去作寓公了,盧則還是要來,由張宗昌保護著,沿津浦路浩浩蕩蕩南下。由山東入江蘇,第一個重鎮是徐州;如果江蘇決心拒盧反奉,塗州便是首先發生衝突之處,因此,徐州鎮守使陳調元的態度,便成為各方矚目的焦點。
但張宗昌胸有成竹,車到濟南,他將參謀長王鳴翰找來問道:“老弟,你跟陳雪軒熟不熟?”
陳雪軒便是陳調元,王鳴翰答說:“不熟。見過。”
“見過就行。你再去見一見他。”張宗昌問:“陳雪軒跟俺的交情,你知道不知道?”
“大帥在南京的時候,他不是馮河間的憲兵司令,同殿為巨的嗎?”
“同殿為臣不稀罕。陳雪軒跟俺是可以同嫖一個姑娘的朋友,同嫖同賭,俺的就是他的;他在上海娶那個有名的窯姐兒花四寶,老鴇子敲竹槓,要他一萬現大洋,就是俺給的。”
“原來這樣的交情,那一切都好談了。”
“對了!你跟他去說,俺借個道兒,請他高抬貴手讓一讓。”張宗昌又說:“你今天就去。”
“是!”王鳴翰說:“這麼空手去不好意思吧?”
“說得對!”張宗昌沉吟了一下說:“俺送他兩枝槍。”
一枝是白朗寧手槍,槍柄是廿四K 金所鑄;一枝是煙槍,金鑲玉嵌,據說是慶親王府散出來的。
於是當天晚上,王鳴翰便從濟南專車南下,到了徐州,自車站直接去看陳調元,當面送上禮物。陳調元不等三鳴翰開口,便即說道:“鳴翰兄,你的來意,我完全明白,效坤的事好辦,我給你看個電報。”
電報是打給江蘇省長暫兼督軍的韓國鈞的,說奉天大軍壓境,來勢洶洶,為避免地方糜爛,決定率領所部,退保楊山、豐沛一帶,以避兇焰,借保生靈。
“謝謝,謝謝!”王鳴翰行了個軍禮,“我回去一定把鎮守使高抬貴手的感情,報告我們大帥。”
“這倒不必,不過,請你轉告效坤,他到徐州,我不便跟他見面。他送我兩枝槍,我應該回禮。”接著便喊:“蒯副官!”
“有!”接著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看他的肩章是一名中校,穿一身草綠色華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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