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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湘軍自西、南兩路殺將過來,嚇得瑟瑟發抖,脫去八卦衣、丟卻鵝毛扇,連夜逃回長沙。
當衡陽易手時,張敬堯便在長沙城內拉亻夫;同時勒令總商會代籌軍餉,以會長張先贊為人質,限期籌足大洋八十萬;總商會無奈,只好鳴鑼宣佈,按戶抽取一個月房租,逐日解送督署。張敬堯復又揚言,將死守長沙,不惜玉石俱焚;於是長沙老百姓紛紛逃難,而張敬堯派兵把守城門,限制出境的人,攜帶川資,不得超過五十元;超出的數目,老實不客氣沒收了。
湘軍自發動總攻擊以後,不過十天的工夫,便已進迫長沙外圍的湘潭與株州。張敬堯眼看大勢已去,湖南人“誓與堯舜禹湯偕亡”的決心,頗有實現的可能,趕緊要作抽身之計,打了個電報給北京政府,說他的軍隊“並非用以對內,將士均不願與南軍作戰,以此節節退守”,而他亦不忍他的軍隊“犧牲幹內戰之中”,同時又埋怨“客軍均作壁上觀,不發一彈,遇敵即退”。這所謂“客軍”包括張宗昌的暫編第一師及馮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在內。
六月十一日那天,駐長沙的各國領事,約齊了去看張敬堯,要求他將長沙周圍三十里,劃為非戰區域;張敬堯滿口應承,將各國領事敷衍走了以後,想出一條脫身的毒計,下令在“鎮湘樓”及軍火庫縱火。
這“鎮湘樓”是張敬堯聽了一個跑江湖的算命先生“化三千”的話,造了來鎮壓風水的,這夜成了他的救命符;鎮湘樓與督署的熊熊烈火,加上軍火庫子彈的爆炸聲,嚇得長沙的老百姓都躲在家裡瑟瑟發抖。天亮開出門來,大人依舊,“張毒菌”——張督軍與他的部隊,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天下午,北京政府的電報與趙恆惕的先頭部隊,同時到達。電報中是一頓痛斥。“該督統率七八萬之眾,以擋烏合之敵,有何待援之必要?若謂未奉討伐令,該督封守之內,豈能聽人侵越!”這個電報,已成廢紙,無人理睬:長沙城內,男女老少,一齊湧至街頭,以眼淚歡迎湘軍,湘軍先頭部隊卻須忙著救火。這場大火一直燒到湘軍前敵指揮趙恆惕與總司令譚延輳У匠ど常�逃嘟�聰ǎ�婢�緩靡院�轄參涮夢�偈弊懿俊�
湖南各界為了慶祝酬功,舉行了一場空前盛大的“歡迎驅張將士大會”,譚延輳Ъ聰�萁玻�⑼普院閭櫪塗喙Ω摺5�院閭櫳鬧忻靼住襖塗唷庇兄��骯Ω摺痺蠐Ω行晃餘彐誄販廊玫兀�裨蛘啪匆⒑�倩⑼��夠崤嘆崴牙ǎ�恢�劣諍�住�
因此,趙恆惕與吳佩孚可說是道義之交;而吳佩孚願作趙恆惕的貴客,亦是自覺有遺愛在三湘,受之無愧,所以欣然接受,而且表示願意定居嶽州;因為這是他的發祥之地,民國七年的“湖南戰爭”,在吳佩孚以代理第三師師長,自趙恆惕手中奪回嶽州以前,很少人知道直系中有這麼一個將領。
本來吳佩孚還打算裘帶雍容,沿江擊揖,堂堂正正鼓掉西行;不道三月一日深夜,接到海軍宿將杜錫珪的密電,得知許建廷奉段祺瑞密令,將率領八艘江防艦,偷襲黃州,活捉吳佩孚。於是倉皇撤離,決川、溶蜀兩艦,在大風雨中,向湖南航行,兩小時後許建廷趕到,卻已遲了一步。
由黃州至嶽州,須經過漢口、武昌、嘉魚;段祺瑞得報急電湖北督軍蕭耀南攔截。蕭耀南當然不肯做這種會捱罵的事,一面派人通知吳佩孚加速前進;一面指派第十五師師長陳嘉謨掩護決川、溶蜀兩艦。等這兩條軍艦,熄滅燈光,悄然過了武漢以後,許建廷的追兵亦已接踵而至,但陳嘉謨已在一個名叫黃金口地方的江防要地,安設了大炮,警告許建廷不得越雷池一步,否則開炮攻擊。許建廷只好知難而退。
三月四日,吳佩孚到了嶽州,趙恆惕想請他到家鄉衡山去住,吳佩孚婉言謝絕,同時他亦不願登陸,眷屬雖寄居在嶽州的大紳士葛家,衛隊亦分駐天宮營一帶,他本人仍舊住在艦上。
半個月以後的陰曆三月初七,是吳佩孚的五十二歲生日。兩年以前吳佩孚開府洛陽,度五十大慶,各方祝壽專使,絡繹不絕;此時自非昔日可比,吳佩孚看到趙恆惕所送的壽聯:“平生憂樂關天下;此日神仙醉岳陽”;不由得想到兩年前,康有為所送的壽聯:“牧野鷹揚,百世勳名方一半;龍幡虎踞,八方風雨會中州”,自然感慨系之,黯然不歡。
賀客都認為趙恆惕將他比作“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范仲淹,恭維得體。可惜他缺少呂洞賓那種點鐵成金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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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凡公益圖書館掃校後一頁前一頁回目錄02從吳佩孚到嶽州以後,國內外發生了一連串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