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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他奉盧永祥之命為盧筱嘉出氣,將黃金榮綁架到淞滬護軍使署,也只是給他點顏色看看,趁機敲這個“大亨”一筆,並沒有準備真將他置於死地。否則,他這個淞滬護軍使也不會太好做了。 儘管如此,但是,黃金榮一進了大牢,事情就不那麼順心,受難的日子就開始了。 何豐林的私人大牢設在何公館的後花園裡的假山下面。一絲陽光從石頭縫隙間射進來,這是這陰暗汙穢的地牢中的惟一光亮。石板砌的地上鋪著一堆亂糟糟的乾草,四壁是凹凸不平的石頭,上面是假山,下面就是地牢,石頭上還不時滲下水來。黃金榮就在那堆乾草上坐著。連日來,由於捱打、冷餓、心情鬱悶焦躁,他精神十分頹唐。那張麻臉蒼白了,連黑麻點也變成白色了。第二天下午通道口的木柵門才被開啟了,衛兵班長端來一碗米飯,往地上一擱:“喏,吃飯!” 黃金榮已餓得頭眼昏花,他抬眼望了望給他送來的飯食:一隻粗瓷青花碗裡盛著一碗糙米飯,上面有幾條蘿蔔乾,算是菜了,另外有一雙筷子。  '返回目錄'  
設計救黃,卻一心為己慮(2)
威震上海灘、揮金如土的大亨何曾見過這等飯食,他連餵狗、喂貓也不用這個!他把眼一瞪:“你們就給我這個吃?” “不餓死你就算便宜了,你以為你是誰呀?還挑三揀四!”那衛兵班長冷笑一聲,“你以為你平時吃慣了山珍海味,我們這兒就該給你吃雞、鴨、魚、肉?你清醒清醒吧!黃老闆!這兒可不是你的黃公館、共舞臺,這裡是何公館的牢房!你別做夢了!” 說完,他回身將門一關,“啪”地重又上了鎖。 若是平時,誰敢在他黃老闆前這般放肆,早就會腦袋搬了家,但是,人在屋簷下,黃金榮怒衝衝卻沒有辦法,瞪著眼睛看著他揚長而去。然而,他低頭看看地上的飯碗,真想一腳踢開。但肚子已餓了兩天,如今看見吃的肚子裡不由咕咕作響,一陣響似一陣。他終於端起了飯碗。 第一、兩口,他還皺皺眉頭,覺得難以下嚥;第三、四口就覺得香多了;最後,不但狼吞虎嚥地吃了個精光,而且肚子還沒吃飽,他似乎更覺餓了。黃金榮望望碗底,又望望木柵門,突然端起碗狠命地向石條上砸去,吼道: “這是什麼鬼地方?你們憑什麼把我黃金榮關在這裡?你們出來!我的人都到哪兒去了?王八蛋!他們把我關在這兒,你們就不管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養你們都是吃乾飯的?這幫混蛋,廢物!嘯林哪,月笙!你們救我出去啊!” 黃金榮的大喊大叫,引來了幾個衛兵。他們趴在木柵門上罵道:“媽的,還想看點厲害?關起來了還不老實!有本事你別進來啊!狗孃養的!” 黃金榮衝過來,想扇衛兵的嘴巴子,但隔著柵門,反被衛兵用毛巾塞住了口,他再也喊不出來了。 黃公館那邊,林桂生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劃營救。儘管張嘯林答應去找何豐林,但是林桂生思前想後,覺得張嘯林這條路未必行得通。於是,第二天一早,她就親自前去拜訪黃金榮的好友、道勝銀行買辦、大名鼎鼎的虞洽卿。 林桂生親自來訪,虞洽卿熱情迎接。上海灘的流氓頭子、大買辦、大軍閥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彼此都是朋友,大家互相照顧,才能保佑平安發財。 林桂生到客廳坐定,傭人倒上茶來。今日的林桂生也沒有了往日那般指揮若定、談笑風生的氣魄,此番舉動她純粹是求人來的。 虞洽卿老奸巨猾,他早晨已看過報紙,對黃金榮被綁架的事,胸中已經瞭然,林桂生一登門,他就猜出了來意。但是,他表面不露聲色,殷勤招呼道:“黃夫人可是稀客啊!今天怎麼得閒到寒舍來呢?” 林桂生滿面愁容,但是直言地說:“虞先生,金榮這次遭難了,只有仰仗您來幫我這個忙了。虞先生若能幫助金榮解了這場危難,以後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他定會竭盡全力報恩的。” “黃夫人哪兒來的話,我與金榮兄是莫逆之交,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哪有坐視不管之理。金榮兄一向春風得意,不知會有什麼危難?” “唉!”林桂生長嘆一聲,就把昨晚黃金榮在共舞臺看戲、盧筱嘉帶人闖入,將黃老闆綁架的情況講述了一遍。 虞洽卿眉頭緊鎖:“有這等事!黃老闆一世英名啊!黃夫人,此事須向何豐林討個人情,讓他放了黃老闆。” “可是我們當家的素來與何豐林沒什麼交情,若是有交情的話,也不會發生昨天晚上的事。所以我冒昧來求虞先生,不知您肯否幫這個忙?” “黃夫人哪兒來的話,黃老闆遇難,我虞某人豈有不幫之理。我這就去何豐林府上,向他求情!” “全仗虞先生了!”林桂生千恩萬謝,告辭出門。 林桂生一走,虞洽卿就坐車前往何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