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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激動,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感到了天威奮發後的那種無可言喻的歡暢和成就感。
自德宗以來子孫相接的那些地方藩鎮則有點不知所措。見到蜀、夏兩地被朝廷輕而易舉地剪滅,諸鎮大為惕息,紛紛上表求朝。所謂“求朝”;也就是節度使們自請赴京朝覲。人既入京,自不可能再有“將在外有所不受”的便利,所以,這個舉動實際的含義就是放棄兵權。
本年的九月,在剿平蜀夏的聲威下,鎮海節度使李錡很不自安,也上表求朝,並署判官王澹為“留後”。憲宗下詔表示同意,拜他為左僕射,還派了位中使赴京口慰撫其將士。但李錡卻毫無動身之意,屢次拖延行期,上表說有疾在身,無法遽行。
鎮海地處浙西,是南方的重鎮,肩負著天下財賦的重責,朝廷對它是相當重視的。這個李錡倒也是皇族旁枝,德宗貞元時因門蔭而官至湖、杭二州刺史。長期在富庶之地任職,李錡手中積聚了不少錢財,以此賄賂求官,竟得到德宗的賞識而出任潤州刺史並領鹽鐵使。後來王叔文罷免了他的鹽鐵使,但在潤州置鎮海軍時,還是以他為節度使。李錡此人恃恩驕恣,在地方上橫行不法。因為得到了鎮海節度的重職,所以他一直忍而未發。此番上表,實在是迫於無奈,其實是很不甘心就此赴京去掛一個榮銜的。
訊息傳到朝中,憲宗很不高興,在憲宗心裡這不是來不來的問題,是誰說了算的問題。於是憲宗決定:下詔徵他來京!
詔書一到,王澹和憲宗派來的中使勸諭他動身,李錡很不高興。心想:哪能這麼便宜!王澹不識相,頻頻勸駕,搞得他極為惱怒。於是暗地裡指使手下計程車兵把王澹殺死。中使聽說軍中鼓譟,急遣衛將趙琦出面慰諭,又被李錡手下那些暴悍的兵士們投進大鍋中煮食。當那位中使趕到,士兵們還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極盡汙辱之事,這時李錡才假惺惺地出來喝止。十月份,詐言軍變,正式起兵。但是李錡手下有不少將領不願造反,在中央政府的強大壓力下,倒戈一擊,生擒了李錡。由此江南大定。
南方得以保持相對的穩定是值得慶賀的。不過,藩鎮多少年來養成的那種子孫永保、自為除授的本性不會一下子消失。特別是一些大鎮,比如有名的河北諸鎮成德、魏博、淄青等,還是時時刻刻在偵伺可能,未嘗少息。但總的來說,勢力既有長消,各鎮之間矛盾則必然加深,分化也日重,而中央對江南財賦之控制在元和時日益加強,財力的保證是一切的關鍵,帝國正逢上了一個幾十年來未曾有過的一種機會。
《中國曆代黨爭》第四章(13)
謀事在人。朝中湧現出一大批傑出的人才,無論從數量還是從整體素質上,都是本朝自安史*以來前所未有的。就以前兩年來說,宰相前後有鄭絪、鄭餘慶、杜黃裳、武元衡、李吉甫,翰林學士有裴垍,李絳,都是一時佳選。此外,兵部侍郎權德輿、吏部郎中李藩也都是蘊籍*、精鑑默識之士。
元和元年的四月十三日,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這一天,天子策試製舉之士,在“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中,校書郎白居易、元稹,監察御史獨孤鬱,前進士蕭俛、沈傳師等人脫穎而出;同日,一代元勳杜佑因年邁力衰,舉兵部侍郎兼度支使、鹽鐵副使李巽自代,從此李巽成為帝國財政的主要策劃者。天降奇才,這標誌著帝國即將要走出低谷,恢復它失去已久的生機了。
杜黃裳在相時間不長,元和二年初被調任外職,出為河中節度使,不久病故。據說這位三朝老臣為人有個很大的缺點:身為宰相,任用官吏卻不分流品,而且接受賄賂。此事在他死後被揭發出來,遭到御史臺的追劾,憲宗念在勳舊,未予追究。儘管如此,黃裳堅持征討劉闢,為整個元和樹立了一個銳意進取的成功榜樣,功不可沒。在杜黃裳之後,一個更為強硬的人物走進了帝國的上層。
在李吉甫、李絳傑出的形象面前,另一位宰相權德輿就顯得有點無所成就,更讓皇上不滿意的是當二李為國是發生爭論的時候,身為宰臣,居然不置可否,嚴重喪失了應有的責任心。元和八年(公元813年)正月,憲宗不客氣地停止了權德輿的宰相職權。三月十一日,徵召掛宰相銜赴鎮劍南西川的武元衡回朝入知政事。這樣,三位忠正耿直、富有勇氣和才略的大臣同時為相,真是一個難得的局面。
可惜好景不長。相權過於強大,宮中的勢力自然就有所消減,皇上既然還試圖樹立起宦官這一對立的平衡因素,矛盾也就不可避免。
五月,憲宗徵召西川節度使武元衡入朝為相。除此之外,這一年好像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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