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慮不安。即使在當時或從那以後要算出確切金額也不容易,因為故意誇大、使問題混亂難懂幾乎對所有人都有利:協約國誇大他們應得的,德國誇大他們所支付的。由於調停人員無法對最後數字達成一致,對德和約只包括了一項由協約國代表組成的特殊委員會的條款,它將有兩年的時間來確定德國究竟應該賠償多少。德國因此控訴協約國強迫它籤空白支票。
雖然歷史學家認為負擔從來沒有德國及其同情者聲稱的那麼重,賠款問題依然是巴黎和會的顯著標志。雖然《凡爾賽條約》440項條款的大多數早已被遺忘,但涉及賠款問題的少數幾項仍然證明該檔案具有報復性,鼠目寸光,敗壞道德。新的魏瑪政府一成立就揹負沉重的債務負擔,納粹因此可以利用德國人的怨恨情緒。對災難性後果的責任的討論從1919年的調停者開始:貪婪而報復心切的克雷孟梭,懦弱膽小、優柔寡斷的勞合·喬治以及可憐的威爾遜,用約翰·梅納德·凱恩斯的話說,他甘願被矇騙。
當然,畫面不是凱恩斯一個人繪製的,但他的描繪最具說服力,也最持久。這個容貌醜陋的青年非常聰明,順利讀完伊頓和劍橋,在校期間屢次獲獎,備受矚目。其布盧姆斯伯裡文化圈一員的身份增強了他的道德優越傾向。他是個可怕的下屬,因為他從不掩飾對所有上司的輕蔑。他以首席財政顧問的身份參加和會,因此對德和約簽訂後,他以一貫權威的口吻撰寫了《和平的經濟後果》。
凱恩斯說,威爾遜是歐洲人可怕的捉人遊戲的受害者。“他被他們的氛圍所麻醉,以至於在他們的計劃和資料的基礎上進行討論,被牽著沿他們的路線前進。”威爾遜背叛了自己的原則、祖國和所有渴望美好世界的人的希望。勞合·喬治是主妖,這個來自威爾士山區的半人半妖把好人和易受騙的人誘入沼澤。凱恩斯說:“他周身散發著一種漫無目的、不負責任、狡猾奸詐、冷酷無情和熱衷權利的氣息,這些使北歐民間傳說中的魔法師更加迷人,更加恐怖。”
年老枯竭,滿懷怨恨的克雷孟梭只關心法國及其安全。凱恩斯開始厭惡法國人和他們的貪婪。他在對德救濟以及法國需要的英國貸款問題上和法國代表相爭不下,而他對在停戰委員會見到的德國代表的態度卻完全不同。在寫給布盧姆斯伯裡的朋友的備忘錄中,他這樣描述漢堡的傑出銀行家卡爾·梅爾基奧:“乾淨優雅,著裝整潔,衣領高高地豎起……雙眼充滿哀傷,就像一隻被圍困的無辜的小獸。”至於凱恩斯自稱他喜愛梅爾基奧,我們大可不必太認真。對於知道他複雜的性經歷的老朋友來說,這並不算什麼。
調停人員令凱恩斯驚駭不已。當歐洲文明搖搖欲墜、幾近崩潰時,他們卻想著如何復仇。
在巴黎,與最高經濟委員會相關的部門幾乎每小時都會收到有關中歐和東歐國家(包括協約國和敵國)苦難、混亂和機構腐朽的報告;而且還從德國和奧地利財政代表口中得知他們國家耗盡枯竭的無可辯駁的證據;偶爾去總統房裡四巨頭會晤的地方拜訪只能加重夢魘般的危機感。
他們在鍍金的房間裡有什麼成就?凱恩斯認為他們達成了和平,結束了戰爭對歐洲經濟所造成的破壞。當他們應該建立自由貿易區時,他們卻在地圖上重劃國界;應該把舊賬一筆勾銷時,他們卻在為相互之間的債務爭吵不休;還有在德國最受批評的鉅額賠款。他大量引用自己為和會寫的備忘錄以論證德國最多隻能支付20億英鎊(100億美元)。再多就會把它推向絕望,並可能引發革命,那將會給歐洲帶來危險的後果。
賠款(2)
逗留巴黎期間,凱恩斯制訂了一個解決歐洲經濟問題及恢復問題的計劃。歐洲盟國必須籌集資金,修復戰爭創傷,償清各種債務。戰敗國可以發行債券以復甦經濟,但這些債券必須由敵國和協約國共同擔保。這樣的話,財政河流就會再次暢通,歐洲各國將被共同利益緊密聯絡在一起,而所有這一切都取決於美國的參與。雖然表面上英國是債權國,法國共欠35億美元,但實際情況卻大不一樣。英法兩國都借給賴賬的俄國大量貸款,同時也借錢給其他協約國成員如義大利和羅馬尼亞,但它們現在都無力償還。英國欠美國47億美元,法國欠美國40億美元,同時欠英國30億美元。1919年4月,勞合·喬治轉交凱恩斯的備忘錄時對威爾遜說:“歐洲的經濟機制堵塞了,我們需要一項能夠呈現未來前景,向人們展示重新獲得食物、工作和井井有條的生活的道路的建議,這是抵制布林什維克侵害,確保有利於未來發展的社會秩序的最強有力的武器。”
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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