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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的那些衣裳,她眼前一黑,坐地上。 一路流淚到家,也不知道怎樣進的門,進屋就趴床上放聲痛哭,哭著哭著睡過去。半夜餓醒,接著又哭。她不明白丈夫為什麼這麼狠心,一次次地騙她,更不明白好好一個人為什麼要做這種離奇古怪不知羞恥之事。一夜昏昏噩噩,早晨醒來已經過了上班時間。她猶豫上不上班,相信全公司已經知道她家的事,磨磨蹭蹭,最後決定請病假。可又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該怎樣單獨與段思宏面對面,於是又決定回父母家。 她前腳走,段思宏後腳就到家。看見大人孩子都不在,露西餓得嗷嗷叫,桌上攤著一摞報紙。他撿起報紙,恰巧一條米蟲兒正爬到報紙邊緣,猶豫著該不該再前爬,它再往前一步就會掉下去摔死。
《輕輕的撫摸》第二十一章(2)
露西在陽臺上以慘叫的方式問候“晚安”。他過去,換了水盂裡飲料,在食缸兒里加入葵花籽,又把鳥架擦洗一遍。它像往常一樣纏著他,讓他撓癢癢,直到覺得舒服夠了啄他的手。太陽依舊很好,四周謐靜,他播放了一盤朱哲琴演唱的《阿姐鼓》,放大音量,讓耳邊只有天籟。 他將喝了一半的易拉罐放到冰箱頂,手裡換了一塊麵包慢慢嚼,轉到衛生間,麵包放在洗臉檯上蹲馬桶,屙完後手裡的揩腚紙沒扔又轉到寢室,當面包咬了一口,覺得不對味,放在床頭櫃。想上床,去換拖鞋,剛換一隻腳想起報紙上某個細節,衝過去看了一陣報紙,然後一隻腳皮鞋一隻腳拖鞋倒上床,呆望著天花板,他想不出更好的解脫辦法,困勁兒上來,睡過去。待一覺醒來,又是日影西斜。露西左一聲右一聲:“早晨好。” 他抄起菜籃子。這個動作,連帶他換鞋出門的動作,已經成為這一時間的標誌。 菜場小販遠遠看見他沒像往常那樣打招呼,只笑不言,盯他打量。他能感覺到他們對他的態度,匆匆買了幾樣菜往回走。猛想起忘了給女兒買水果,回過頭; 幾個小販正指他後背竊語,他連水果也沒買直接回家。 到家想想,覺得水果還是應該買,又去了附近一家水果店,結果與菜場差不多,水果店老闆正閒著沒事看報紙,看見他就像鐵桿兒球迷發現了貝克漢姆,兩眼放光。現在他終於明白自己無處可藏,整座城市都在盯住他。 回到家,他邊洗菜邊關注著時間,能聽見每一秒鐘從心頭跳過,水漫出池子流了一地也沒察覺。蒸上飯,已臨近女兒放學。他一想到將要面對她們母女就心情緊張,點燃一支菸,抽了一口又掐滅,踱到視窗,望著漸漸暗下去的天空。 有一隻風箏搖搖晃晃地飄流…… 最終,他趁家人沒回來逃離。 多少年來,段思宏都是以主人翁的姿態出入這座大廈,今天他失去了這種感覺。 他走路的姿勢變得木偶化,貼牆側頭,步履匆匆。一進辦公室,白鮮就告訴他書記找過好幾趟,讓他立刻過去。他問什麼事,白鮮說不清楚,表情分明說明一切。他藉口翻找資料,這時保衛科長打來電話,領導已把他臭訓一頓,他保證從沒有幹過出賣人的事。他捂住話筒,表示感激。放下電話,走到視窗俯瞰細若繩線的街道,竟有一種輕生的慾望。 身後輕輕地一聲,白鮮手端剛煮好的咖啡同情看著他,說:“千萬要挺住,需要時候叫我。” “謝謝……”他不敢看白鮮。直到離開辦公室,還能感到白鮮目光一直在後背。 書記看見他跟沒看見一樣,仰在皮椅裡努努嘴示意坐下。他說:“我還是自罰吧。”說完站在那兒沒動。“隨你便。” 書記喝一口茶,眼角斜著他說。“你行呀,比我膽大。”他戳在那不說話。“我心說我這個黨委一把手膽就夠大的,沒想到你比我利害,把我蒙得團團轉。” “看書記說的,豈敢。” “你也別客氣,我也領教了,叫你來就是想聽聽這張嘴還能撂出什麼花活。”他聽得出這話後面壓著多大火,趕緊認錯賠不是,然後一點不隱瞞坦白交代。“說完了?” “句句是實,不敢撒謊。” “誰信呀?” 他在這裡工作這些年,還是頭一次聽見書記這種口氣,頓時蔫了。 “看來你是滷水煮鴨子,肉爛嘴還硬。” “您可以調查……” “我豈止調查,有些故事還是你自己講出為好。” 他從這種威脅口吻裡感到侮辱,說:“我想聽聽您給編的故事?”說完坐下。 “看來你還不止滷水煮鴨子,還要做餐桌上的鴨子,粉身碎骨也要一張嘴硬到底。”書記說著從抽屜裡取出一份材料拍在桌子上。他伸長脖看了一眼,什麼也沒看清。書記說:“我不想逼你,只想提示幾點。我問你,到那種燈紅酒綠的場合去做什麼?” “休息。” “休息?有那麼多健康場合你怎麼不去?” “這恐怕是我個人自由吧?誰都無權干涉。” “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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