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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深愛皇后的同治帝難以忍受。據說,因阿魯特氏“體微豐,趨蹡弗便,乃故令奔走以勞苦之;復以其不嫻儀節責讓之。尤異者,謂帝行將親政,國事繁頤,宜節慾,勿時宿內寢”。她還“陰使內監,時復監視之”。個性叛逆、率性而為的載淳對於母親在政事上的指手畫腳和私生活上的妄加干預十分厭煩,他渴望脫離母親的勢力範圍,獨立決定自己的事情,真正實施皇帝的全權。
因此,他竭盡全力希望把母親送出紫禁城,送到能讓母親頤養天年的樂土上去。重修圓明園就是最好的方法。
重修圓明園,如果沒有慈禧的允肯和支援,剛剛親政的同治帝是無法進行這項龐大工程的。據說,慈禧十分支援重修圓明園的計劃,她曾經親自校審圓明園修改圖樣,因為在修改計劃中突出了對慈禧居住和遊玩的安排。萬春園成為專為慈禧規劃的庭院,將昔日與咸豐帝共同居住的天地一家春的名字移到萬春園中舊日敷春堂、水春室的故址上,並在此規劃出一個規模宏大的集觀戲、演戲和後臺功能為一體的建築群,供慈禧消閒。滿足了慈禧觀戲、遊玩的慾望。
圓明園“天地一家春”燙樣(建築模型)
難道聽政多年的慈禧不知道王朝的財政不能承擔如此巨大的工程?她對此瞭如指掌,同治七年,她曾親自否決滿族御史德泰重修圓明園的提議,但那僅僅是為了她聽政時期的政治需要。而歸政同治以後,不滿四十歲的慈禧對於自己未來歲月安排的關心超出了她對於王朝未來發展的關心。叱吒風雲、獨斷乾綱十餘年的慈禧,已經習慣了對臣下的頤指氣使,習慣了周圍人的俯首貼耳,習慣了權力帶來的絢爛和奢華。即將開始的平淡與寂寞的生活,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她希望能夠用奢華的生活來排遣她退居幕後的空寂與落寞。
慈禧是一個慣於講排場和享受的女人,姑且不談她後來置國家安危於不顧,挪用海軍軍費修頤和園的事情,從她每天膳食上就可以看到她的奢華。美國女畫家卡爾在宮中目睹了慈禧用膳的場景,她在《慈禧寫照記》中寫道:
太后用膳時,南向,坐於一長桌之一端,桌上佈置銀碗銀碟無數,皆盛以極珍異之食物。
單士元《故宮史話》中儲存了慈禧的一張御膳單子,上面記載珍貴大件佳餚共十八品、燕窩火鍋兩上、克食(點心)一桌。同時還有掛爐豬和掛爐鴨、蒸食、爐食等。
同治帝重修圓明園的計劃,無疑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滿足她對奢侈生活的渴望。而同治帝有了母親的默許和支援,也就更加有恃無恐地啟動了大興土木的工程計劃。
第十一講 歸政同治(4)
三
在慈禧的支援下,小皇帝親政後重要的“形象工程”隆重登場。
首先,同治帝公開要求社會捐獻。
由於庫帑不足,在決定重修圓明園的同時,同治帝釋出上諭:明令王公以下京內外大小官員量力捐獻銀兩。恭親王奕訢不好拒絕,率先捐銀兩萬兩,並指示戶部撥銀兩萬兩。
其次,清理廢墟,採辦木料。
下令重修圓明園的同時,同治帝就命令內務府官員馬上開工,迅速拆除了“天地一家春”等房屋一千多間。任命廣東的李光昭為圓明園工程監督,前往各省“採辦木植”。
第三,親自監工,時時督促。
十月初八日(1873年11月27日),內務府員司督促民工拆除被英法聯軍毀壞的殘垣斷壁後,十三年正月十九日(1874年3月7日)各處正式開工,三月十二日(1874年4月27日),同治帝視察園工,盤桓整日;三月下旬,又傳旨準備再到圓明園駐蹕,並詣黑龍潭拈香。四月初,又到安佑宮視察工程;五月十一日(1874年6月24日),再次視察園工。
在一片反對聲中,同治帝一意孤行,重修工程倉促上馬。不久,朝廷重臣們就發現了隱藏在工程背後的問題。
最先引起人們注意的是被同治帝委以重任的李光昭,在他採辦木料時“浮報”銀兩,侵吞工程款項。經李鴻章查明,李光昭為圓明園所辦“木植”,系買自英法商人,原議定價為洋銀五萬四千餘元,而李光昭在向內務府呈報購運洋木費用時,卻謊稱值銀三十萬兩之多。事發後,李光昭又面求美領事代瞞價格。此事充分暴露了重修工程中用人不當的問題。李光昭事件令同治帝自捫耳光。
與此同時,大臣們發現在同治帝頻繁出現圓明園工地的同時,不僅懈怠朝政、荒於學習,而且還有借視察工程之名花公款遊山玩水、夜不歸宿之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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