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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打越多,原來石溝裡藏著川軍的預備隊,數百名擁上來的川軍一下子把石溝填滿了。此刻,二營的官兵已經都衝上了主峰,手榴彈下雨一般向石溝裡砸下來,一時間令這條石溝裡血肉橫飛。
王樹聲向主峰急步攀登。在二營攻擊的路上,他看見了那些倒在川軍屍體中的紅軍戰士的遺體。一個已經犧牲了的戰士依舊靠在石崖上,王樹聲輕輕地把他放倒,然後把戰士腰間的手榴彈攥在了自己手裡。
長征 六(5)
據守劍門關的川軍團長楊倬雲意識到最後的時刻到了。他讓他的營長廖玉章把那四萬塊銀元抬了出來,然後他一面用手槍向撤退的川軍士兵射擊,一面把籮筐裡的銀元往外扔,但是,他即刻就看見營長廖玉章被紅軍的手榴彈炸倒了,幾個士兵想把廖營長拉起來,但是連同這幾個士兵在內,一群人在一聲炮彈的爆炸聲中先是向天空飛去,然後碎片一樣地落在淌著雨水的草叢中。
楊倬雲在幾個衛兵的護衛下順著崖壁往上爬,當他們終於爬上懸頂的時候,卻看見關口前面的山路上殺聲四起,紅旗飛舞。幾天前,軍長鄧錫侯視察這裡的時候曾經問過楊倬雲這道絕壁有多高,當時他的回答是:“一塊石頭丟下去要一袋煙的工夫才能落地。”——前面是衝來的紅軍,身後是萬丈絕壁,無路可走的楊倬雲一轉身,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劍門關被紅軍佔領了。
一九三五年四月,在那個下了一場大雨的春天裡,所有犧牲在劍門關的紅軍官兵自此在這裡守望著美麗的巴山蜀水。
劍門關戰鬥後,為了取得戰役的全面勝利,紅四方面軍決定集中主力殲滅位於梓潼、江油的川軍鄧錫侯部,併力求向川甘邊界地區發展。
第九軍和第三十軍主力部隊經過艱苦的急行軍,一晝夜奔襲近一百公里抵達了涪江岸邊,並於四月十日突破了川軍的防線,向南推進包圍了江油縣城,其前鋒直逼江油南面的重要城市綿陽和成都。
江油位於四川盆地的西北邊緣,地處要道,土地肥沃,古時就有“成都的北門”之稱。防守江油的鄧錫侯在四川軍閥中素有“能戰”之名。紅四方面軍突然向西突破川陝根據地的邊界嘉陵江,鄧錫侯與劉湘的看法是一致的:川陝紅軍很可能要放棄根據地,沿著川陝公路南下川西平原。因此,他對紅軍挺進涪江上游並不以為然,認為那不過是紅軍的“轉山”行動,於是把兵力全部放在了防守川西平原上,因為平原的中心就是省府成都了。紅軍到達涪江上游的訊息令成都城裡一片慌亂,大地主、大資本家和高官大員們紛紛逃往上海,有的還逃到了香港,飛機票成了這座城市裡最搶手的東西。那些不是特別富有的人只有逃亡重慶,從成都到重慶的汽車票因此上漲了一百倍。劉湘急忙把川軍潘文華部調到了成都,在成都城垣的四周大修碉堡,表示要死守成都。結果。報紙上把劉湘說成了“大救星”。鄧錫侯對此很是一笑置之:潘文華有多少部隊?說穿了就一個教導旅而已,聽說他把自己的家眷也送到了上海呢。——“本帥率兵十團,親出一陣,你看如何!”
紅軍掃清了江油城外圍之後,江油成了一座被紅軍圍包的孤城。這座縣城有三座城門,在紅軍到達之前關上了兩座,只留下北門與城外聯絡。但是,當防守外圍的任建勳團被紅軍擊潰之後,江油城的北門也關上了。此刻,川軍楊曬軒旅的旅部、一個手槍連和九個步兵連全部被困在了城裡。鄧錫侯打電話問楊曬軒能堅持多久,楊曬軒回答說最多十天。
四月十六日,鄧錫侯率川軍第二十八軍第二師的龔渭清旅、第五師的陶凱旅、李勳伯團和任建勳團由綿陽出發,到達青蓮鎮,會合了孫禮和盧濟清的兩個旅後,繼續向江油前進。
紅四方面軍根據敵情的變化,決定以第九軍二十七師繼續圍困江油縣城,而將第四軍十師、十一師,第九軍二十五師,第三十軍八十八師主力部署在鄧錫侯部的必經之路上。四月十七日拂曉,川軍開始了進攻,進攻似乎發展順利,紅軍節節抵抗,但抵抗一陣後就稍退一段,川軍雖然每推進一步都要付出代價,但是追究是在向前推進。這種緩慢的推進一直持續到了下午,川軍左翼部隊已經攻到了魯家樑子的半山腰,右翼部隊也佔領了一個高地,並開始向紅軍主陣地發起了攻擊。天黑之前一定要拿下戰鬥,如果能夠發動一次猛烈的衝鋒,紅軍也許瞬間就垮了,這次無論如何要把他們趕回涪江以北去——鄧錫侯覺得勝利在握。
此時,徐向前正在江油城南的一間民房裡閱讀《史記》,這本紅軍繳獲來的豎版史書令他一有空就想讀一段。徐向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