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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仍屬人民群眾內部矛盾。關山林在看這份結案意見時沒有看懂,他覺得這份結案意見通篇都是廢話,連一個實質性的東西都沒有,最主要的是他不喜歡意見書裡的那種口氣。但不管怎樣他還是十分高興,畢竟這一仗是他贏了。他們關了他六個月零兩天,他們使出渾身解數想打垮他,但是他們不得不灰溜溜地撤下陣地去。他的陣地還在,他的軍旗還在,他的志氣還在,他傷痕累累精疲力竭,但他仍然是勝利者!關山林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清晨以一個自由者的身份走出那棟陰森的孤獨的白色小樓,他非常高興地看到烏雲來接他。她遠遠地朝他伸出手來,他也遠遠地朝她伸出手來。他們手挽手地走出小白樓。院子裡沒有人,所有的人都在窗戶後面看著他們倆。走出幾步之後關山林突然意識到什麼,他站下了,把自己的手臂從烏雲的手腕中抽了出來。他檢查了一下軍風紀,挺了挺胸,甩下烏雲,大步向前走去。他的腳步堅定而有力,踏得黃塵在七月的陽光下如滾滾的硝煙。他是一個軍人,他得走得像個軍人,即使是凱旋的時候,他仍然是個真正的軍人!
一個月後,一份蓋有國防部大印的命令由北京寄自關山林手中:鑑於關山林同志的身體情況不再適合長期擔任領導工作,特調其離任總軍械部西南軍代辦主任一職,離職休養。此令。關山林拿著這份離職命令,一時愣了。什麼身體情況?見鬼!他有什麼身體情況?他的身體棒棒的,什麼情況也沒有!這樣怎麼回事兒?這在搞什麼名堂?他們憑什麼撤了他的職了?他們這是要幹什麼?!關山林好半天才弄明白,他是被解除軍職了。他是被攆下臺了。他們要他休養,要他這個才五十七歲結實得能把炮彈頭一口咬裂下一塊兒來的老兵休養!放他孃的屁!他關山林需要休養嗎?!關山林被激怒了。關山林要到他的辦公室去打電話,他要責問國防部的那些混帳王八蛋,他們有什麼資格讓他休養?他們憑什麼?但是關山林發現他已經進不了他的辦公室了,他的辦公室已經有人佔據了,鵲巢鳩佔,已經不屬於他了,它已經屬於那個叫龐若飛的人了。想打電話嗎?打長途?給北京打?是告訴你的老戰友,你已經無怨無悔地完成了黨交給你的任務?你已經心情愉快地休息了?是的,這真是一個好訊息,這個好訊息真是應該告訴他們。對了,順便通知你,我已經要營房部儘快修繕你原來的那棟住房,他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你很快就會搬進你的舊居了,你可以在那裡繼續打電話,你可以把你的喜訊告訴每一個人,讓他們都來分享。龐若飛客客氣氣地這麼說,他那個樣子謙卑極了,好像是在討好他,但是就連一個傻子都能看出來,他的眼神裡有著怎樣一種得意,那種得意分明是在告訴別人:瞧,我才是真正的勝利者!關山林受了刺激,他決定不在那裡打電話了,他甚至決定不打電話了。他打什麼電話?他要直接去北京,他要面對面地讓他們說清楚,他們為什麼要他休養?!
關山林怎麼想就怎麼做,烏雲勸他別衝動,凡事從長計議,他根本不聽,完全不聽,背上一個軍用挎包就登上了北上的火車。他到了北京,找到了他要找的部門。為什麼擼了我?為什麼要我休個什麼養?他怒氣衝衝地質問。人家莫名其妙,人家反問道,你是誰?你是哪個部門的?然後人家弄清楚了,就耐心地告訴他,離職休養的命令是組織上下的;組織上下這個命令是有道理的,組織上不會做沒有原則的事,再說,離職休養又不是新的發明創造,又不是針對你一個人來的,戰爭年代不就有嗎?讓你休養你就休養,等休養好了,你再回到工作崗位上來嘛。人家幹部部門的同志工作就是很耐心,反反覆覆地給他解釋,後來,人家解釋完了,人家就去看大字報去了。問題沒有解決,關山林並不罷休,你不給我解決,好,我找國防部,命令不是國防部給撳的大印嗎?國防部不解決,我就找軍委,反正我不能讓你就這麼把我給擼了!關山林一旦決定下來就幹,找國防部,找軍委,凡是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其結果並沒有什麼兩樣,得到的答覆仍然是下發給他的離職休養命令沒有差錯,組織的決定是有原則性的。關山林發現他過於樂觀了,他們根本就不打算理睬他,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他的事放在眼裡。人民解放軍有幾百萬軍人,休息一兩個人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就連大象抖落一兩片皮屑也比這份量大得多呢!關山林感到得動一點兒腦子,你遇到牛皮糖堡壘了,你硬攻攻不下來,就得換一種打法,打迂迴。關山林開始找那些他過去熟捻的老上級,只要是在北京的他就找。肖克、王震、王樹聲、洪學智、方強,但是這一招也不靈。他發現他們現在自身都難保,有的有職無權,有的天天得寫檢查,他一去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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