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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的外村的,都是革命的!”江水山不滿意地反駁道,“天下窮人是一家,誰得了不一樣。”
“水山哪,話不能這末說。”江合接上來說,“咱村的地主是咱們的血汗養肥的,論公平上說,怎麼能把東西給外村呢?”
“真不象話,區上的決定不公平!”有人響應。“對呀,村長有理。”又有幾個人應上來。
“理在哪?”江水山站起來,提高了嗓門,“只看到個人利益,沒有無產階級思想。都象你們這個樣子,還革什麼命!”“民兵隊長,你別扣帽子!”江合也火了,“我不是為個人,是代表大夥的利益,全村的利益!勝利果實是大夥用血汗換來的,咱們當幹部的不能虧待大家。”
“可真難啊,分東西的名單都劃好了……”副村長沒說完,就被江水山打斷了:“村長!你只代表咱們村的利益,代表咱全國人民利益不代表?你……”江水山的話說到一半,又被江合打斷:
“我是村長,不是毛主席,管不了那末寬……”“都和你這當村長的一樣,毛主席以什麼代表全中國?”“……”江合張了幾下嘴,沒出來聲音。
“指導員!”江水山轉向曹振德,“一定要按上級的指示辦事,把東西分出去,多分出去一些!天下窮人是一家,只顧自己還算得什麼革命!”
“民兵隊長的話有理,”青救會長說,“有的村裡沒有地主,得不到果實,光咱們好起來也過意不去。”
“誰叫他們村沒地主來?”副村長很有理地喊道,“上級光看上咱村,有的村比咱們得的東西還多哩!”
“這個倒不是,得勝利果實多的村都這末做。”江合解釋道。
“衣裳布匹拿出些倒是小事,可這糧食最當緊。眼看今年的災荒日子燒到頭上,糧食比金子還貴重啊!”糧秣員畢竟是管糧食的。
“可是別村也缺吃的呀!”一位幹部頂上來。
江水山不耐煩再爭辯下去了,把胳膊一揮,朝曹振德說:“指導員,別爭啦!做個決定,馬上就辦!”
“水山哪,可不能這末做。”江合急忙搶上說,似乎指導員就要向江水山點頭了。“振德兄弟,剛才我從區上回來,村裡一些人聽到這事都不同意,上級也強調要自願,打通思想。當然啦,最好是能獻出一些。咱們當幹部的,可不能叫群眾惱火啊!”
曹振德坐在樹根上,一直沉默著。他耳聽其它幹部爭吵,手裡捏著碎草,心裡在緊張地核計。不用說。上級的這個號召是正確的,幫助外村人民是義不容辭的事。但指導員想的不象江水山說的那樣簡單,幹部一決定就行了。看看,在幹部之中反對的意見也很多,群眾當中更不用說了。曹振德知道,人們辛辛苦苦把多年的仇人打倒,得到了東西,很想多分點。尤其是去年收成不好,如今糧食非常緊張,大多數人家一過年就把糠和去秋儲存的乾菜當口糧,饑荒越來越明顯了。這不能不使人們瞅著糧食眼紅,哪裡捨得送人——自己都不夠呵!按需要,曹振德這個承擔全村人民生活大計的指導員——黨支部書記,也真捨不得向外拿。然而,正象江水山粗氣地呼喊的那些道理,怎麼能只顧自己呢?
曹振德見幹部們爭執得臉紅脖子粗,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來了,他以平靜的語調說:“不假,咱們當幹部的應該代表全村的利益。”他掃了每人一眼,加重了口氣:“可是這話怎麼說呢?咱們山河村只管自己,把得的果實分配光,就是大家的利益嗎?咱們的眼睛就看到這末點東西上麼?咱們不妨再往寬處想想,沒有共產黨的領導,沒有解放軍打反動派,只咱們山河村就能鬧鬥爭了麼?怎麼地主欺負了這末多年,到今天咱們才真正把他們打倒了呢?再說,地主是咱一村養肥的麼?沒有地主的村在舊社會就沒受剝削嗎?要不是反動政府壓迫所有的勞苦人,蔣子金他們光桿能逞兇霸道嗎?”人們都垂下頭,沒有回答。過一會,江合說:“我也不是從心裡只想自個村,而是……好,我沒意見,可是群眾不通,上級又強調自願。”
“是啊,咱們幹部沒啥,就是過群眾這關難哪!”副村長附和道。
“落後的是少數。”江水山說,“依那些頑固分子,革命工作就不要做了!”
“不,水山!對這事有意見的人不少,也不見得都是落後。”振德這話的意思,一方面說的是真實情況,另方面水山的話在江合幾個人聽來分量太重了。曹振德很明白,幹部們現在不在口頭反對了,但心裡還是有疙瘩沒解開,這,從那幾個人的面色上看得很清楚。振德想,得先想辦法徹底搞通幹部的思想,才能使群眾擁護。經驗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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