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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負責任。”“俺們保證佈置好!”姑娘們齊聲回答。
淑嫻的手在桌面上動著,眼睛卻不惹人注意地看江水山。她見他被蔣子金砍傷的前額,還是春玲當場撕下的藍褂子內襟草草包的,心裡一陣刺痛:“傷那末深,痛啊!……”她掏出衣襟裡的白手絹,剛想湊上前,可是一見這末些人,就停住了。
江水山剛要轉身,春玲忽然叫道:“水山哥!等等。”她也注意到他的前額,忙著找東西重新給他包紮。淑嫻迅速地把手絹塞進她手裡。春玲看淑嫻一眼,去趕江水山。淑嫻望著春玲站在江水山身前,蹺起腳跟給他包紮前額,心裡嫉羨地說:“我能象春玲這樣對他多好啊!我為什麼不能?春玲為什麼能?我……”她不敢再想下去,瞅著江水山頭上亮著自己的白手絹,臉上情不自禁地現出笑紋。玉珊瞅著淑嫻拍手叫道:“青婦隊長的話真靈,淑嫻姐笑了!”
江水山瞪了一眼大笑的姑娘們:“只知道笑,快工作吧!”說完右手一揮,大步向教室走去。
“哎,冷元叔!這次分勝利果實,你想要點麼?”江任保兩手卡腰,瞪著一雙兔子眼睛,得意洋洋地向對面的人問道。正彎腰拾掇一架舊犁的曹冷元,聽見問聲轉回頭看一眼,咳嗽一聲,沒回答,又繼續整理農具。這曹冷元,看外貌有六十多歲了。實際上剛過五十八。他身體瘦削,背駝得厲害;頭髮、鬍子掛白色的見半了,滿臉刻著深密的皺紋。
教室裡放著一堆沒收來的各種各樣農具,一些老頭和中年人——農救會員在整理。
江任保在曹冷元跟前討了個沒趣,就從屋這頭走到屋那頭地來回溜達。他的神氣異常矜持,疤臉上閃著笑容,儼然是東西的主人。他停在一位高個中年人的跟前,吩咐道:“喂,你把那杆新鋤放外面一點!”
不見回答和反應,他又提高聲音:“我的話你聽到沒有?耳朵聾啊?”
那中年人沒好氣地說:“你管你老婆去吧,這裡沒預備鹹鹽!”
“怎麼,我的話你不聽?”任保生氣了,拍著胸脯說,“告訴你,別看我江任保不是幹部,哪樣大事離我也辦不成。我是貧僱農,‘無產階級分子’,懂嗎?哪次鬥爭地主我都‘打先鋒’,這次鬥蔣殿人,不是我帶頭打了他,大家都洩氣啦!指導員當場表揚我……”
“不要嘴裡吐屎還不覺臭吧!”中年人搶白他道,“這些話還是留著說給你老婆聽吧,別人沒為你長第三隻耳朵。”“你他媽混蛋!嘴長在我臉上,我願說什麼就說什麼!”任保麻臉血紫,咆哮起來。他見人們都冷笑著不理他,就又湊到曹冷元跟前,笑嘻嘻地說:“冷元叔,你到底要什麼東西啊?你是軍屬,又是‘無產階級分子’第一等!”
冷元不滿地瞅他一眼,說:“搬那些條件做麼,東西由幹部分配,都自己要怎麼能行?”
有人搭腔了,任保興頭大開,笑著說:“幹部也要徵求大家的意見。我尋思好啦,條件雖不及你,可也是貧僱農。分幾百斤麥子,幾百斤包米,吃的問題暫且過得去。衣裳問題麼,也可以全部解決啦!人是衣裳馬是鞍,我老婆麼,模樣兒也得改改觀啦!對於酒的分配,我也有個要求……”任保越說越有勁,興奮得手搔頭皮腳蹈地,把聽來的一些名詞都用搭上去了。
“你光想著吃喝啦!”曹冷元氣憤得臉面變紅了,慈祥的眼睛射出怒光。接著,他咳嗽兩聲,又以長輩的口吻囑咐道:“我說任保哪,你也該改改那懶毛病。在舊社會就不說了,那是天造的孽。可是你想想,解放以後政府給你多少好處,說過你多少次,你還不下力幹活,老打算著吃現成飯。任保,人可要有良心哪!”
任保的臉色灰暗下來,反駁道:“我怎麼沒改?我懶點是身子不好,幹不了重活。我偷的毛病改多啦,這二年也沒去睡大炕。”
“偷得少,是大夥管得嚴啦!沒睡大炕,是那些賣大炕的女人不多啦!”那高個中年人又頂上來。
“話也不能這末說,”冷元接上道,“任保比早先是好些,這是新社會造的福,可是還差得遠,還要改。”任保不屑聽下去了,打了個哈欠,說:“好,說改就改,我幫你們幹。”
他蹲在曹冷元身旁,做出幹活的架勢。可是他沒動兩下,就瞅著那些鋤頭、鐵鍁叫起來:“搞這些破爛東西幹麼?光那末多元寶、金條就夠用的,這些破銅爛鐵的賣掉算啦!”曹冷元鄭重地指著工具說:“破爛?好容易從財主手裡奪過來,這是多少窮人的血汗!成了咱們自己的東西,貴重著哪,眼下就用得著!”
江任保站起身,眨著眼皮說:“噯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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