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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山,這個我清楚!”党支書激動地說,“保證全村人不餓死的擔子咱們挑著,一定挑到底!何況,眼下還從蔣殿人那裡搞了些糧食呢!”
“大叔,我看,不用退了,向中農講清楚就行啦!”水山懇求道。
“不!這是黨的政策,關係重大!”曹振德堅決地說,“糧食一定退還,困難我們再尋法解決。還有,你要當眾向老東山、孫守財他們檢討。”
“什麼,我去向他們檢討?”江水山震怒了,霍地站起來,“我媽叫我去向蔣殿人賠禮,權當她人老糊塗;可你——党支書,又叫我去向落後分子檢討!你說,一個共產黨員,怎麼能去向頑固傢伙賠不是!党支書,你怎麼說得出口啦?”
振德靜坐著,等水山咆哮完了,他才站起來。他一點不生氣,也沒感到突然,似乎水山不向他發火,那他倒要奇怪了。振德心平氣和地說:“水山,你這不是去向落後分子檢討,也不是向頑固傢伙賠不是,你是向黨。”
“向黨?”水山驚住了。
“是的,向黨的政策檢討,承認錯誤。”
江水山沉吟了一霎,說:“那你給我處分好啦,只要不開除我的黨籍,多大的處罰我也受得住,可就不能去向頑固傢伙低頭!”
“處分暫且不談,”振德耐心地勸說道,“這是非做不可的!你想想,我們在全村人眼前,把糧食退還給中農,向他們檢查我們的錯誤,不該對自己人強迫,這影響有多大?為我們黨說了話,使中農和全體人民都看清楚,共產黨說啥是啥,決不含糊。你說這不該做嗎?”
江水山沉重地垂下頭,痛苦地悄聲說:“是黨叫我去的?”“是黨叫去的。共產黨員應該去挽回給黨造成的損失!”江水山以極大的力量吐出:“好吧,我去!”說完,就垂下了頭。
曹振德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他完全知道水山痛苦萬分的心情。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多末的不容易!振德以父輩的感情說:“這樣吧,水山,這個檢討由我來做。黨員犯錯誤,支部書記的責任並不輕些。”
“不,我自己去。”水山低沉地回答。
振德握著他的手,覺得這手熱得灼人。他疼惜地說:“還是我去吧,這不算什麼。我們馬上開支委會,你在會上檢查也一樣。”
“振德叔!”水山抬起頭,提高了聲音,倔強地說,“你別擔心我難受。我一時想不通,心有些亂。可是黨的決定,我豁上命也要去完成!”
幾個月沒見陽光的孫承祖,臉色象蘿蔔腚一樣陰白。王鐲子用剪刀給他鉸短的頭髮,一壟長一壟短,象是狗啃的一樣。孫承祖潛回家後,聽見門響草動就躲進大囤子裡。白天他都不敢上院子,只有夜裡出來活動。自從放毒害牛以後,他們再沒敢進行直接的破壞。因為毒牛時孫承祖煞費苦心想出的計策,並沒做到使曹振德他們放鬆對村裡的注意,相反,村裡對蔣殿人和一些可疑分子更加緊了監視,致使孫承祖無破壞之隙可乘,與蔣殿人的聯絡也困難了。但,國民黨特務孫承祖並不灰心喪氣。他認為,在共產黨腹地裡的破壞活動,雖然危險,但卻和從心上割肉一樣,打中了共產黨的要害;何況,中央軍的大兵拼命向膠東進犯,還愁沒有機會?天下早晚也會變的。前些天,孫承祖又離開山河村去東泊村,窩藏在“刮地皮”家裡,策劃那裡的黨羽們進行活動。他透過“刮地皮”父子,極力向黨羽們宣傳他們國軍在美國大力援助之下的威力,鼓起那些被鬥爭過的地主、國民黨員和一些復仇分子的勇氣,向解放區的軍民展開鬥爭。經過孫承祖和“刮地皮”等骨幹人物的一番努力,有些對前途喪失信心和保命等待的同夥,也提起了精神,蠢蠢欲動。
孫承祖又回到山河村家裡。昨天,發生了強制中農借糧的事,孫承祖為此大喜,馬上吩咐王鐲子去鼓動她舅老東山,讓他帶領被強迫了的中農起來反對政府。他又計劃串通同夥蔣殿人,唆使巫婆馮寡婦,藉此製造謠言,散佈懷疑人民政府的空氣,使社會秩序混亂,煽動起落後群眾去搶公糧倉庫……然而,他孫承祖的如意算盤剛打,老東山還沒去告狀,村幹部就著手糾正自己的偏差。今天上午召開了村民大會,當場將老東山、孫守財幾戶富裕中農的糧食、地瓜幹,一粒不少一兩不差地退還。民兵隊長江水山當眾向他們道歉,指導員曹振德還乘機大力宣傳了貧農僱農和中農是一家、共同打反動派的道理……這個不尋常的舉動,轟動了全村。在會上,老東山團著眼睛不肯把收條交出去。曹振德對他說:“政府是誠心實意退還給你,共產黨決不強迫咱自己人幹事。你把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