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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俊英還想假哭要求一番,但是瞅著曹振德那緊板著的粗糙的臉,知道不會生效。於是,她冷笑一聲,橫著眉毛說:“好,我不求你,孫俊英從不知軟話怎麼說!哼,你真以為我很看重那黨員的牌號嗎?算了吧,它不能擋風不能遮雨,當不了飯抵不了衣,倒象緊箍咒似的套在頭上,處處叫我難受。好吧,謝謝你們的大恩大德,大慈大悲,孫俊英算舒心了!”她搖晃著頭歪扭著身子,異常自負地走出門。
曹振德厭惡地望著她的背影,冷冷地說:“把身上的死皮爛瘡割去,我們也感到鬆快!”
振德走到院子,發現江水山象突然顯得蒼老了,頹然地坐在那裡發呆。振德第一次見到水山這末沮喪,這末可憐。他深切地感到,這青年是受了多大的冤枉和沉重的打擊呵!振德內心充滿著憐憫和愛惜的激情,走到他身邊,低聲喚道:“水山,你沒走……”
江水山木然未動。振德聲音提高了一些:“出了事,沒精神啦?”
水山慢騰騰地站起來,兩眼閃動著淚花,顫抖著聲音說:“大叔,支部書記!活到這末大,受這種氣還是第一遭!我怎麼辦?我……”
“好啦,不說啦!”指導員當然不相信水山能幹這種壞事。他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然而見水山這末激動,就決定暫時不談,以後再調查。他安慰道:“水山,不要急。事情早晚能弄個水落石出。”
“把軍屬都惹火了!”水山傷心地說,“正在這緊張關頭,對支前工作造成多末大的損失!”
振德沉思著說:“事情是不輕,也真是個謎,這裡面一定有鬼。我相信你,水山,這點你放心!我們要早做工作,先把風浪平下去。”
江水山痛心又氣恨地說:“我受不了,吃不住這種冤氣。支部書記,替我要求上級,讓我上前方吧!叫反動派把我打死,江水山不會皺一下眉頭,喘口粗氣!可是幹這後方工作,硬不得,軟又不行,把人要活活氣死冤死啦!支部書記,讓我上前方吧!”
振德擦了把臉上的塵土和汗水,嚴格而又慈愛地說:“革命需要幹什麼就幹什麼才是對黨的態度。水山,要依你早先的性子,非和婦女們打起來不可——這樣一來,事情就鬧大了……好,你聽黨的話,脾氣改多了,往後能完全改好的。水山,把腰桿子挺起來,挺起來吧!”
第二十章
村長和指導員召開了行政幹部會,研究江水山和桂花的事件。
村裡的流言越來越多,尤其在烈屬、軍屬、工屬、案屬女人中,這件事引起了激烈的反應。
曹振德同桂花詳細地談過,安慰了她,向她分析了情況,要她相信江水山,那事不是他乾的。桂花經振德一說,也就冷靜下來了。曹振德除去知道水山的為人不可能幹這樣的事之外,經過查對,情況也有出入。據水山母親談,那件小白褂洗後曬在外面,江水山根本未穿。但是還找不出人證,說明江水山當時一直在堤上,使群眾相信。
幹部們肯定,這是有壞人故意裝作少左胳膊的江水山去幹的,裡面可能含著陷害報復的成份,要追尋調查其人。同時也要向群眾說服,不要亂嚷亂講,聽候政府處理。曹振德則想得更深一些。這件事有沒有政治背景呢?他聯想過去所發生的幾起破壞事件,燒公糧害曹冷元后搜到的血衣案子,上級公安部門正在進行偵察工作,是不是和這事有聯絡呢?
開會時,江水山一直皺著苦臉發呆,沒說一句話。散會後,振德安慰他說:“水山,心放開點,事情總會查清楚。”“這個村我是待不下去了,好多人都象仇人似的看我,罵我!”水山痛苦地低聲道。
振德一想,青救會長孫樹經和春玲,還領著民工在縣糧站向西往返地轉運公糧,就說:“這樣吧,明早上你去出差,換回孫樹經。你不要乾重活,招呼一下大家就行啦。出去散散心,晚上就回來。”
“好吧!”江水山沉重地邁出門檻。
第二天天一亮,曹振德送走江水山,又在村公所忙乎了一氣,回到家裡和兩個孩子做飯時,太陽已出地面兩丈高了。振德家的飯還沒好,互助組的玉珊和新子跑來找他下地。
新子說:“大叔,不讓桂花下地,她偏要去。”
“還是不要她去,活兒咱們給包下來。”振德回答道。“自冷元大爺犧牲後,她大變樣了,真積極了!”玉珊讚歎道。
“是啊,這才是做人的志氣!不過還是叫她在家哄孩子吧,家只她一個人了。你就說是我吩咐的。”振德感慨地說道;又告訴他倆:“今天上午我也請假,有工作。等吃完飯,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