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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任保賣地的事。任保賣地被指導員說服暫時不賣了,把老東山好一頓氣,罵任保反覆無常,言而元信。這次任保又和他談起賣地,老東山架不住好地的誘惑,興趣又來了。實際上任保是以此把老東山的注意力吸住,他隨便地用手捺住老東山肩後的扁擔,他老婆非常順利地從後面的桶裡抓麥子,她把前襟兜滿後,就悄悄溜回家了。這裡,任保的嘴和老東山激烈地爭執著賣地的價錢,手把上面用毛巾蓋著下面裝著一些泥塊的小簍子,放在他後面的桶上,使老東山的擔子一點沒偏側,平衡地挑到公糧站。
淑嫻見要吵起來,急忙說:“大爺,不該人家麼事,我回家再拿點來。”
“不準去!”老東山惱喝一聲,抓了把麥子,送到村長面前,忿忿地說:
“你看看,村長!我的麥粒成不成?哪家能趕上我的好!
成糧雙倍面——少幾斤還嫌棄,我還覺著吃了大虧!“江合見吵得厲害,知道老東山的脾氣,就和解道:”好啦,下次再說,這次就算了吧。“
“不行!公事公辦,私讓不得!”一聲脆利的銀鈴般的喊聲,把人們都震動了。
春玲叫著衝到江合跟前說:“村長,這怎麼能算了!人人少交一點加起來就多啦!再說,憑什麼理由不交齊!”她轉向老東山,懇切地勸道:“大爺,再回家拿點來吧!交公糧是咱們應當做的,何苦為一點糧食惹人說……”
儒春參軍後,老東山一直等著兒子遵照他的命令跑回來。然而等了兩個月,卻籌來了儒春安心在部隊的一封信。老東山的希望破滅了,就遷怒到未過門的兒媳婦春玲身上。但他又沒有權力來管教她。老東山暗自悲嘆,他再不敢和這樣的人家這樣的閨女結親了。在不幸中他感到慶幸的一點是,當初儒春走時,他咬著牙以一丈粗布的重大代價,給兒子換來那張“護身符”,這個損失總算是沒白受。
春玲雖然沒嫁到老東山家,但這些天也費去姑娘不少精力。有時她為儒春他媽做點針線活;有了點希罕吃食總給老東山送去。當然,春玲沒好把她在北河把儒春送走和那張“護身符”順水東流的事告訴老東山。
現在,當著這末多人的面,為這種事情,一個未過門的兒媳婦,竟敢如此頂撞公公,真把老東山的肚皮氣得鼓鼓的。“你這個……”老東山恨得臉色鐵青,扯破嗓子叫起來,可下面罵什麼好,卻使他梗住了。他吞一口唾沫,揚起胳膊:“你這個髒丫頭!我用得著你管嗎?呸,不要臉的東西!”
春玲一點不迴避老東山的氣勢,卻把淑嫻嚇著了。她上去靠著春玲,以防老東山的巴掌落到女友臉上。孫若西幸災樂禍地藐視春玲一眼,心裡吶喊:“打!給我報仇……”
春玲的面色赤紅。她是那樣鎮定,連眉也沒皺,聲音平和地說:“大爺,我管得著的,管得著的。為公事,人人有責呀!你說我不要臉,俺看大爺你這末不爭氣,連這四斤多麥子都捨不得給子弟兵吃,我這沒過門的兒媳婦也覺著臉紅,難為情,丟人!大爺,你不覺得嗎?”
老東山愣怔怔地看著春玲,脖頸發軟了,底火跟不上來了。他想打人的手扶住了草帽邊,耷拉下眼皮,為自己辯解道:“我老東山交公糧,哪次沒交夠?哪次交得不好?哪次交晚啦?”
“對呀,”春玲緊接著說,“每次都交夠,這次也該交夠啊!就為我知道大爺會自個交夠,為打反動派儘自個該盡的力氣,我才沒倒一些麥子給你添上。”
老東山哼一聲,閉上了眼睛,挑著空桶往家走,吩咐淑嫻回家拿麥子。
人們望著老東山走遠,哄的一聲笑開了。
交公糧的工作又繼續進行下去。
春玲把口袋裡的麥子倒進木鬥裡。麥粒發出嘩嘩清脆的聲。玉珊情不自禁地讚道:“春玲姐家的公糧就是好,又幹淨又成棒!”
春玲道:“誰的還不一樣?”
“夠啦,夠啦!”冷元的秤桿已經向上撅起來。春玲把口袋向木鬥裡抖了幾下,說:“還有一些,俺兄弟後面送來。”
江合道:“你爹又要多交?留點自己吃吧……”“盡著力量拿吧,自己留多少也是個吃。”春玲笑道。她見外面又下起雨來,忙擠出門:“我去迎迎俺兄弟,別溼了……”
“噯呀,你們看明軒和明生!”誰在門口叫了一聲。
明軒挑著兩桶急走,明生在後面跟著小跑。他們弟兄上身清光,黑紅的脊樑被雨水澆得溼溜溜的。
春玲跑著迎上去,著急地問:“為麼光著上身!”啊……她看清了,每個桶口都蓋著一件小褂兒。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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