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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是內力絕佳,兼之一直關注馬車動靜。
而陶墨卻是因為,顧射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離他極近。他似乎只是為了讓自己坐得舒服一些而調換姿勢,畢竟這輛馬車不似顧府的馬車舒適豪華。只是顧射將姿勢調整到這個位置之後,偏偏不動了。
“見了他之後,我帶你走走。”
陶墨心撲通撲通地亂跳,頭不由自主地點了好幾下。
顧射道:“我睡一會兒。”
陶墨又點頭,然後感到肩膀一沉,顧射的頭正看在肩膀上。身體幾乎僵硬成石頭,陶墨甚至連動下腳趾都不敢。不過一炷香,他就覺得整個人又酸又痛,但心裡滿是甜蜜,恨不得就用這一刻天荒地老。
坐得久了,他終於撐不住,稍稍動了動腿。
顧射沒什麼反應。
他又挪動屁股,向後移了幾寸。
顧射依舊沒反應。
陶墨舒了口氣,想動一動,卻不料肩上重量突然消失。他轉頭,便見顧射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好了嗎?”顧射問。
陶墨愣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立刻貼著車壁盤膝坐好,然後點頭道:“好。”
顧射看了看他,倒在他肩膀上繼續睡。
大概被靠得太久,久得已經麻木,陶墨覺得這次肩膀上的重量似乎比上次要輕了些。
又坐了會兒,陶墨恍惚想起自己還未問顧射為何而來。他側頭,看著顧射俊美的睡顏,突然覺得對自己而言,這個答案已不重要。
75、先發制人(三) 。。。
覃城素有桃花城的美譽,眼下正是桃花開的時節。
陶墨將車簾掀起一個小角,靜靜地望著道旁隔三差五冒出來的一株株桃樹,春意彷彿就在桃樹上那一顆顆桃蕊中無聲蔓延。
郝果子得金師爺指點,將馬車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前頭。
馬車因為前頭郝果子和金師爺下車而晃動了兩下,陶墨正猶豫著是否叫醒顧射,顧射已經自己坐了起來。
“到了。”陶墨沒話找話說地說了一句。
顧射微微點頭,起身下車。
陶墨正要跟著下去,卻被金師爺擋住。金師爺邊往裡走邊對郝果子道:“你將車停在此處,我去去便來。”
郝果子一頭霧水。
客棧門前道不寬,他們兩馬一車一堵,擋著路人難行。顧小甲和老陶只得先將馬牽去客棧馬棚。等他們回來,正好金師爺端著一盤饅頭出來,遞給陶墨,跳上車。
老陶一把拉住他,“這就去了?”
金師爺道:“知府衙門規矩多。我們如今已經是來晚了,按理說,說是下午會面,上午就該到的。”
顧小甲冷哼道:“好大的架子。”
金師爺道:“不然怎麼叫知府衙門呢。”他見其他人沒有離開的意思,又道,“見知府不宜人多,傳出去會落下話柄。就由我陪著東家去吧。”其實,拜訪上司應當陶墨一個人去的,人多倒有種裝腔作勢拿喬的意思。只是陶墨既不識字,又不太懂官場上的交往,由著他一人去只怕要捅出漏子來。
老陶也知道這個道理,不著痕跡地握著金師爺的手道:“既然如此,一切就拜託師爺了。”
金師爺感到一包沉甸甸的東西被塞進袖口,心照不宣地笑道:“放心就是。”
馬車要走,陶墨依依不捨地看著顧射。
顧射微微揚唇。
陶墨心頭立刻踏實了。
這一去,就是三個時辰。
看著日頭慢慢偏西,天色漸漸黯淡,老陶面色越來越陰沉。
“去知府衙門門口看看。”顧射突然開口道。
顧小甲早就坐不住了,得了吩咐一溜煙地就往馬棚的方向跑。
老陶看了他一眼。
顧射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面前一口未動的茶。
“你本不必來的。”老陶道。
顧射道:“不必來與不想來與不來是三回事。”
老陶道:“我家少爺既無錢財的財,也無文才的才,卻不知何以引得的顧公子折節下交?”
顧射道:“你又為何留在他的身邊?”
“陶老爺曾有恩於我。”
“只是如此?”顧射淡淡地問。報恩的方式千千萬萬種,老陶選的卻是最難最費力的一種。
老陶道:“至少陶府對我有恩,我留在少爺身邊合情合理。顧公子的意圖就讓人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