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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不信,只是……”顧小甲低聲道,“以公子的身份,實不該沾染衙門公堂這等汙穢之地。公子若真想救陶墨,不如由我出馬,去勸說勸說知府。”
顧射默然地看著他,面沉如水。
顧小甲被他看得心驚肉跳,抓住胳膊的手慢慢鬆開。
咚!
咚咚咚!
咚咚咚!
……
鼓聲如雷,聲聲震天。
知府急匆匆地上堂,瞪著站在堂下的顧射,手嫻熟地拿起驚堂木一拍,道:“堂下何人?”
“草民顧射。”
“見到本官為何不跪?”知府問道。
顧射道:“我來伸冤。”
知府道:“既來伸冤,為何不跪?”
“因為我要狀告的正是大人。”
“放肆!”知府驚堂木重重一拍,“你可知民告官,是要挨板子的。”
“那官告官呢?”
知府冷笑道:“你是什麼官?”
顧射道:“我不是官,不過我的東家是。”
知府心裡隱隱有了底,“你的東家是誰?”
“陶墨。”
知府道:“陶縣令翫忽職守,貪贓枉法,已經被我拿下。你莫不是替他來伸冤?”
顧射道:“正是為他伸冤。”
知府揮手道:“他罪證確鑿,無冤可伸!”
顧射道:“既是如此,還請大人將他的罪證一一羅列,以便讓我們心服口服。”
知府心頭火起,指著他的鼻子道:“放肆!本官既然敢抓陶墨,自然是有證據的。只是你是何人?本官為何要給你過目?”
顧射道:“我不過一介草民。不過既然大人說抓了陶墨,那麼草民敢問,大人究竟是依照我朝哪一條律法敢不經吏部批核,不受刑部允准,便私自扣押朝廷命官?”
一直站在外堂聽顧射與知府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的金師爺、老陶和郝果子都看得歎為觀止。他們頭一次知道顧射竟然能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
77、先發制人(五) 。。。
知府被問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抓陶墨之前,他派人打聽過陶墨的背景,說是出身商賈之家,現已沒落,父母俱亡,無親故在朝。這樣一個人擺哪兒看都是一隻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怎麼突然跳出一個咄咄逼人的訟師?
他瞪著顧射,眼睛往師爺那裡一瞟。
師爺乾咳一聲,起身走到知府身邊,“大人,這個顧射在談陽縣有點名氣,但聽說從未上過公堂。”顧射在談陽縣的名氣是靠著一錘先生以及他的門下耳口相傳傳出來,本身倒無驚天動地的事蹟。出了談陽縣,顧射之名便淹沒在茫茫人海,即便被別人提到,也不過一句從未上過公堂的一錘先生弟子。這位師爺知道的也僅僅如此。
“沒上過公堂?”知府精神一振,被顧射剛剛一連串質問問得發懵的腦袋總算找出一絲清明來。“看來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
師爺道:“此事宜快不宜慢。”快刀斬亂麻,趁清晨還沒什麼人旁觀的時候一棒子打死,以免拖得久了,生出事端,引起軒然大波。
知府也是此意,聞言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桌案,道:“好你個牙尖嘴利的潑皮!竟在公堂之上公然汙衊抹黑本官!你可知這裡是何地方?也能讓你這等無知草民大放闕詞?本官念你初犯,不予計較。你還不快速速離去?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顧射淡然道:“何必顧左右而言他?說正題。”
知府氣得胸口發悶,驚堂木重重地拍了兩下出氣,“你真當本官不敢對你動手?”
顧射道:“公堂之上不說敢不敢,只說應當不應當。大人不知是照著我朝律法哪一條要對我動手?”
知府猛然站起來,怒道:“便衝著你以一介布衣之身,狀告我堂堂四品大員!”
顧射冷冷地盯著他。
知府感到一陣寒意從心底透出來,竟是不敢再對視下去。
“既然如此,你動手便是。”顧射道。
顧小甲吃驚地大叫道:“公子?”
顧射抬手,輕輕一擺。
顧小甲瞪大眼睛,衝知府射出殺人般的兇狠目光。
知府哪知眼前這個人看似衝動莽撞,實則……這般衝動莽撞!此刻他已是作繭自縛,騎虎難下。若是打,事情怕是要鬧大,若是不打,他堂堂知府的顏面又該往哪裡擱?
師爺溜著小步靠過來,低聲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