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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好的,你一定會好的。”看著旖雨黯淡的面色,陶墨顛來倒去只會這樣兩句話。
旖雨含笑聽著。以前的他身處文人騷客之中,多的是精雕細琢的溢美之言,詩詞歌賦,何等風雅。而如今,時光荏苒,溢美之詞不堪歲月磨礪,無影無蹤,剩下的卻是這飽經風霜的直白之言。
“你怎麼了?”陶墨看著他眼角落下淚來。
旖雨搖搖頭。
病魔的糾纏讓他的身體與精神都處於極致的虛弱之中,舊日不屑的傷感此時入侵起來毫無反抗之力。他看著陶墨,心中突然有個念頭,若是,若是眼前這個人還似當時那樣,眼中只看得到自己,心中只裝得下自己,該有多好!哪怕是為著他得罪黃廣德,哪怕是私奔……
他心頭猛然一縮,手指不由自主地摸向床頭,但很快又縮了回來。
陶墨見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擔心道:“是不是累了?不如你先歇一歇。”
旖雨置若罔聞,眼睛直盯盯地望著他,“你還會來麼?”
陶墨心頭沉甸甸的,“最近忙,可能要過一陣子。”
“晚風的案子還沒有進展嗎?”蓬香在旁邊插口。
旖雨臉色微變。不過他面色本就難看,此時倒也看不出來。
陶墨道:“沒聽到什麼訊息。”他也問過金師爺,不過金師爺說他已經囑咐過鄰縣師爺,若有進展自會有書信知會,到現在還沒有書信就說明還沒有進展。畢竟這案子是鄰縣接的,與他又沒太大幹系,他也不好直接派人去問。
旖雨道:“這樣的無頭公案的確不好查,你莫要急。”
陶墨輕輕頷首。
“你最近忙什麼?”旖雨忍不住問。
陶墨道:“衙門有樁官司……”
郝果子突然道:“晚上還要同顧公子下棋。”
旖雨嘴唇一抖,笑得有氣無力,“是麼?”
陶墨道:“我應承過,每日都要去下棋的。”
蓬香抱不平道:“不過是下棋,少一天又如何?我家公子都病成這樣了,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日,都不知道來看看!”
他口氣衝,郝果子口氣更衝,“我家少爺又不是大夫!憑什麼你家公子生病就要他來看?當年我家少爺生病,我家老爺出事的時候,你家這位公子可曾來看過?現在倒好,隨便咳嗽幾聲就偏要別人趕著來伺候的,你以為你家公子是什麼金枝玉葉啊?!”
陶墨低喝道:“郝果子!”
郝果子悻悻住嘴。
旖雨沉默地望著陶墨,似乎想從他平靜的臉上看出一點點懊惱或是埋怨的痕跡。
但是沒有。
陶墨既沒有反駁,也沒有澄清。
旖雨眼中的光亮一點點的暗淡下去,冰冷的手指忍不住碰了碰陶墨放在床榻上的手。
陶墨手指一縮,隨即從沉思中驚醒。看到旖雨眼中晶瑩的淚花時,他一愣道:“你怎麼哭了?”
旖雨道:“不舒服。”
陶墨焦急道:“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
“心。心裡不舒服。”旖雨的手指輕輕覆在陶墨的指尖上,小心翼翼,生怕他縮回去。
他的指尖冰冷,讓陶墨從手指到心底都硬生生地打了個寒戰。他狀若不經意地站起身,“定然是累了,好好休息。”
旖雨眼底一片淒涼。
陶墨垂眸往外走。
“當初你說為我贖身,可是真心?”旖雨在他身後問道。
陶墨收住腳步。
郝果子立刻醞釀了一肚子的話準備開口,卻聽陶墨道:“我已非當初的陶墨。”
走的明明是人,卻好像連一室的暖意都抽走了。
旖雨無力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窗外的雨。
雨絲如絮。
他突然道:“不知陶墨有沒有帶傘。”
一直站在旁邊的蓬香這時才開口道:“他有馬車。”
旖雨低嘆。
“公子,你是不是……”蓬香猶豫道,“後悔了?”
旖雨沒做聲。
蓬香道:“其實,我也覺得陶墨挺好的。”
旖雨依舊一言不發。
蓬香站了會兒,自覺沒趣,轉身往外走,忽聽身後幽幽道:“只有餓的時候,才知道米粥的珍貴。”
陶墨是在白日裡抽空出來看旖雨的,所以又要急急忙忙地趕回去。
金師爺正滿大街地找他,見他回來,忙道:“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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