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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是偽裝者,不能讓他知道自己來張府的目的;如果他不是偽裝者,只單純是流落蜀中山鎮的北地少年,她亦不可讓他知道,拖他進危險的境地裡。
一句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知道她此行的目的。
必須要儘快將他打發走。只不過怎麼打發走呢。剛才讓他速度送饅頭給親人吃的這個方式貌似行不通。陳秋娘正在琢磨如何打發走眼前的北地少年,卻聽見他忽然問:“你是怕了麼?”
這無端的一問,陳秋娘面上雖還算穩定住,裝出一副不解的神情,內心卻早就驚駭無比:他這是有所指,在刻意試探?難道這劇情真的是最狗血的哪一個麼?
陳秋娘儘量讓自己的申請看起來無比迷茫,就那麼看著他。他的臉上傷痕累累,血已經凝結,亂亂的髮絲在風中飛舞,神情冷然安定,眸光依舊明亮。
“若是怕了——”他輕輕地說,神色略微侷促,然後又頓了頓,抿了抿唇,才又說:“若是怕了與那些高門大院裡的人打,打交道的話——,我替你送去吧。”
原來他說的是怕這個!陳秋娘緊繃著的神經這才一鬆,心裡不由的哀嚎:你大爺的,嚇死我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貌似不能放鬆警惕吧?電視劇小說在這種情況下,劇情都會反轉的。再說,幫助張賜這件事很危險,他去辦,一個不慎,一樣會丟了命。
所以,還得讓他趕緊走,不能讓他摻和。可是該怎麼做呢?
那少年說完替她送信之後,見她沒反應,就與她並排站著,等她回答。其時,窄窄的巷子裡,有幽涼的風穿行。日光在巷子之外的地方金光閃閃,碎了一地。
陳秋娘還在絞盡腦汁,組織措辭。,少年卻忽然轉了話題:“你未婚夫是哪家?”
咦?這是查戶口了?陳秋娘一愣,也不好不回答,只得說:“據說是鎮口朱家。”
少年一聽,頓時眉頭一擰,擰得他的傷口疼痛,咬著牙略略緩和,才指著旁邊一條小巷子,說:“你一會兒從這裡穿出去,右拐直走,過一座拱橋,直走,紅漆大門的就是了。你是識字的,朱家門前掛了匾額的。”
陳秋娘聽他指路,心下大喜。這少年先前說好帶她去未婚夫家。這時,他就這麼詳細地指路,顯然是要她自己去。那麼,他自行離開,就不必自己絞盡腦汁想辦法勸他離去了。真是天助我也。
陳秋娘心花怒放,連忙將兩串鐵錢和幾枚銅錢遞過去,說:“多謝小哥,這點謝禮就請小哥收下,你去忙你的吧。”
少年並不推辭,接過了錢,隨手也將陳秋娘手中裝著信件與骨雕的布袋奪過去,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幫你送給你表舅姥爺。”
陳秋娘來不及阻止,他卻一瘸一拐,大步踏入那細碎奪目的日光裡,往張府而去。
他上前叩了張府門環。片刻後,紅漆大門開了一條縫,有灰布短衫、灰布頭巾的小廝探出頭來,頗為不悅地問:“幹嘛?”
“小哥,我是貴府王管家遠房外甥女的鄰里,他外甥女病危,託我送信來此。還麻煩小哥通傳。”他朗聲說,用的竟是當地方言,雖然細細聽來還是帶了北方的尾音。
那小廝大約是見他滿臉傷痕,十分不耐煩地說:“王管家事務繁忙,哪能是你說見就見的?”
少年亦不動怒,卻是將先前陳秋娘遞給他的幾枚跑腿的銅錢遞過去,說:“知道小哥辛苦,請小哥喝杯茶。還煩勞通報,實在救人如救火,危在旦夕。”
那小廝瞧了瞧,將那銅錢放入口袋,一邊伸手要拉他的布袋,一邊說:“你信拿來,我替你送給王管家就是。”
他一下擋過,一邊開啟布袋,給那小廝看,說:“人吩咐小的要親手交給王管家的,麻煩小哥了。”
陳秋娘看他舉動,渾身頓時冰涼。這少年到底什麼來歷,竟然知道布袋裡裝的是信物。難道真的是自己腦補的那樣,是權貴派到這小鎮來監視張府的麼?
那小廝一看那骨雕,立刻怔住,看了看那少年。
“救人如救火,還勞煩小哥通報。”那少年面上提醒,實則催促。
“你,稍候,稍候,我這就去請王管家。”他剛說完,便對內門裡喊,“小八,快去請王管家來,就說有人送信來央他救他外甥女呢。”
門裡隱約有人應聲。陳秋娘一身汗涔涔,站在原地,腿腳都發緊。如果這少年真是監視張府的,那麼,他這樣做,無疑就是想要把張賜引出來滅掉。這樣一來,自己這麼魯莽地跑來,倒是害了張賜。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