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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鮮血和仇恨教給了他生存的信條,毀滅了雷楚雲,但是卻造就了今日的秋護玉。
如果不是因為復仇的信念,那個時候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從那樣絕望的深淵裡掙扎上來,可是時至今日,雖然內心仍執著於這個信念,但是仇恨已經不是他人生的全部。
他已經重生。
“對不起,這次的生意我們不做。”
把信交還給來使的時候,他的聲音極其平靜。
聽雪樓來的使者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這個黑道中的殺手之王,然後蒼白了臉色,輕輕地請求道:“無論如何,請做一個解釋罷——不然,屬下回去很難交代。”
人皮面具後,秋護玉的眼睛亮如秋水,看著窗外風雨交加的暮色,終於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袋子,把一個小金牌放了進去,交到來人手裡——“回去把這個交給你們樓裡的靖姑娘,她自然明白。”
“啊……秋老大原來認識靖姑娘?”來使眼睛一亮,覺得事情有了迴旋的餘地,正準備開口,卻聽見旁邊的殺手之王淡淡、而又決然地回答——
“不。我們……未。曾。相。識。”
淒涼寶劍篇,羈泊欲窮年。黃葉仍風雨,青樓自管絃。
新知遭薄俗,舊好隔良緣。心斷新豐酒,消愁又幾千。
神 兵 閣
'序'
守著這裡,大概已經有十七年了罷?
流年易逝,剎那的芳華,如同這桌上燃燒的燭一般,也早化成了灰燼——而在焰裡面欲滅不滅的,只是過去的韶光,掙扎著、想留駐片刻,然,終究被無情的烈焰一寸寸的吞噬……一寸一寸,化為灰燼而已。
池小苔,曾經那麼美麗嬌憨的少女……如今,卻只是象階上枯澀的蒼苔。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叩柴扉久不開。
可是,屐齒仍在,那個曾站在階上從容叩響她心中那扇門的病弱年輕人,那個驚才絕豔的聽雪樓主,那個曾讓她那樣瘋狂地愛過、恨過的人,卻早已不再……
是自己背叛了他……然,她不曾後悔。她知道他終究會離開——而她,只會漸漸成為一片枯澀的蒼苔而已。空留著屐痕,卻再也等不到來叩門的人。
她怕他離開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所以,乾脆地,就自己動手來永遠留住他。
她答應了二樓主高夢飛的建議,聯手背叛。
即使不成功,他也永遠不能忘記她了……如果不能被他愛上,那麼,就被他殺死吧!
叛亂果然沒有成功,雖然她窮盡了所有心力——她早就知道,大師兄是沒有人可以戰勝的……唯一能殺他的,或許只有那個叫阿靖的女子而已。
可是師兄沒有殺她,儘管自己用盡了所有方法激怒他,想在他的手上求得一死。然,他卻只是淡淡地一拂袖,說:“我不想再看見你。”
她被軟禁在了一個看不到他的地方。她再也沒見過他,一直到他死——死在那個叫阿靖的女子手裡。對於她來說,那是最殘酷的懲罰……
如今,十七年風風雨雨過盡,江湖中只餘下隱約的耳語在追隨他們兩個人的傳說……
既然他死了,那麼自己求死也沒有了意義——她不想再求死,怕喝過孟婆湯的自己,反而會忘記所有的愛與恨。
而活著,起碼還能擁有回憶。
在師兄和阿靖雙雙死亡後,聽雪樓修建了這個神兵閣,用來供奉那一對人中龍鳳生前用過的刀和劍——她的軟禁地址也換到了這裡,是她自己要求的,為的,只是想每天這樣地看著他生前片刻不離身的夕影刀而已……
後來隨著聽雪樓的持續興盛,征服四方後作為戰利品的各種武器、各門派呈獻上來的寶刀名劍漸漸多了,不知不覺地,居然是滿滿一室——名副其實地成了彙集天下神兵利刃的“神兵閣”。
十六年來,從被囚到如今,伴隨她的,只有神兵閣裡四壁上森森的刀劍、架上林立的槍棍、還有匣子裡盛放的各種希奇古怪的暗器毒藥……
每一件武器的背後,恐怕都有過不平凡的往事。
或者淒厲,或者沉厚,或者雪亮、或者班駁……那些不會說話的兵器靜靜地在四壁上、櫥櫃裡看著她,用隱秘的眼睛——它們已經沒有了血的味道。即使過去飲過多少人的熱血,但是在這靜謐的神兵閣裡,所有的利器只是一片片靜止的光陰,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她那些不老的傳奇……
她想,那些東西是會說話的——只要你用心去聽。
平日閣裡絕少有人來,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