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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強烈地感受到皇權的強大與可怕,它不是一個人可以簡單地對抗的,甚至沒有誰可以對抗。
楚天裔變的忙碌起來,我每次見到他時,他不是在和大臣商議國事就是埋首奏章。龍椅前的案几上的公文彷彿會自動呈指數型生長一樣,從來都是越來越多。我知道,這是他登基以來就艱難的時刻,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一旦有所差池,就是自斷後路。當時的我並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迫不及待甚至是破釜沉舟,很多年以後,當我開始慢慢了解他的良苦用心時,我只是惻然。我和他,是如此相似的兩個人,總是喜歡猜啞謎,才會走的那麼艱難,艱難到我想逃開。
政治鬥爭是我不熟悉的領域,在他最艱難的時刻,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陪伴在他身邊。我並不是很清楚他對我的感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其實和我號稱心理學權威的母親一樣,我對於身邊人的心態也著實糊塗的緊,尤其是涉及到感情方面。不想不想,現在變幻的主流是風雲而不是風月,兒女情長本來就不是我和他生活的主線。我陪伴在他身邊,是我的良心道義要求我這麼做,如果他現在四海昇平,風光滿面,我倒也不介意一走了之。
說起來,良心這兩個字真的不值錢,可它就好象人身上的闌尾,起不了什麼作用,發起炎症來還疼的死去活來,但也沒見什麼人因此平白無故的要上醫院去割了它。既然老天爺在我們出生時就把它塞進了我們的骨髓裡,那麼做不到相濡以沫也不要同方枘圓鑿般水火不容。
我想我孤獨無依的時候也希望身邊有個人可以依偎著取暖吧,即使他不能幫我做些什麼。
這些天楚天裔算是徹底地以書房為家了,除了早朝外,幾乎連房門都不出。王平送綠衣的靈柩回鄉尚未趕回,沒有他坐鎮,我實在是害怕的慌。太皇太后默許我此刻的“專寵”怕也是有人狗急跳牆拿皇帝身邊的人下手,比起她孃家的人,我這個幹孫女可真是不打緊的很,用來當人體盾牌最合適不過。她老人家雖然高深,可這點淺顯的道理我還是能看出來的。我當然怕死,可我不能躲而且也不想躲。戰場上面,敵人最大的目標就是將軍,可自古以來是戰死的將軍多還是當炮灰計程車兵多?所以目前看來,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皇帝身邊。如此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不僅性命無虞,還可以讓他心理上得到滿足,為我們今後的進一步合作打下良好的感情基礎,這樣一箭雙鵰的事情我為什麼不做呢?我找不到理由,所以我也坐鎮御書房。眾矢之的又不是沒當過,不過現在沒人願意跟我搶皇帝身邊的位子,趨吉避凶是人類的本能。
我看著他疲憊而滄桑的睡容,他是太累了,身心交瘁,連睡覺時眉頭都微微蹙著,鬍子拉茬,下巴上那暗青的一圈觸著已經扎人。我小心翼翼地把批閱好的宗卷和未批閱的宗卷分開,努力不驚動酣眠的某人。想不到他的戒心是如此的高,我只不過不小心把毛筆從硯臺上弄了下來,他便已經警覺地睜開了眼睛,同時發問:“誰?”倒把我嚇的心驚膽戰,差點一失手把磨好的硃砂全打翻了。
“我。”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幫他把滑落到腿上的衣服重新披上,看他如釋重負,陡然又疲倦下去的臉,聲音也情不自禁地放柔和了,“你要不要去床上躺一會兒,老這麼累下去可不成。”“你是在心疼我嗎?”他突然孩子氣地捉住我的手,笑的得意洋洋,帶著一點狡黠和一點期待。
我笑著看他,搖搖頭,不拿正眼瞧他。
他不依不饒,硬是把我的臉扳向他,口裡催促著:“說啊,說是。”
我咬住下唇,忽而笑了,故意拉長聲音:“是——你看看你,說起來還有千萬的子民呢,這當口除了我還有誰樂意見你啊。”
他身體朝後面的椅背上靠去,那上面是蒙著厚厚的墊子的,一點也不磕人,雙手覆上眼睛,他的聲音裡也透著一股疲憊:“寡人寡人,果然是孤家寡人。以前朕後宮的那些女人們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來讓朕多看一眼,現在怕是要躲著我走了。”
我笑著走到椅子後面幫他按摩太陽|穴。將心比心,更取所需,我若無所求,現在恐怕也不會這麼賢良淑德地呆在你身邊。
“沒這麼不被人待見過吧。”我口裡調笑,“叫你也常常被冷落的滋味。想想人家也不容易啊,夜夜思君不見君,孤衾冷枕到天明。”這兩舉算詩嗎?不錯嘛,都能出口成章了。我沾沾自喜,沉浸在自己的小小得意中,沒注意到他突然變壞的笑臉。
“愛妃是在指責朕冷落了你嗎?”
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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