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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現在的宣武門一帶已經很熱鬧了,凡是走盧溝橋這條道兒進京的人都在這一帶聚齊。從這裡進城的多為老百姓,不是做小買賣兒的就是逃荒要飯的。可要是打這兒出去卻“有頭有臉”,不信您瞧那串串囚車,一路直奔菜市口;都是等著開刀問斬的。城門外不遠的地方就立著一塊石碑,那上邊赫然刻著三個大字:“後悔遲!”
其實對那些快挨刀兒的人來說,這碑文不看也罷了,它主要是給活著的往來過客看的,別的不說,先就把皇城的“威嚴”撂在你跟前兒了。
這座“生死之門”每天照例是車水馬龍,行人如織,人群中有一對父子行色匆匆,挺招人注意,因為這爺倆除了梳著大辮子之外,每人的頭上還頂著個小白帽兒,一看便知道是回族。別瞧風塵僕僕的,但卻透著穆斯林特有的一股子精神勁兒。
雖說他們一路不是要著飯過來的,但也很是拮据,好在回民有個傳統,愛接濟人兒。只要是回回開的飯館、大車店,都能給口熱的或騰出個鋪位。就這樣,爺倆總算走到了京城。
來到了城門口要交“進城稅”,錢兒不多就二文。那些趕牲口的、推車的、進城賣菜的都知道把錢別在帽簷兒上,由守門的兵丁自取。可這爺倆不懂呀,任憑怎麼講都不明白,最後饒是多交了錢不說,還招了頓臭罵。一開口說話就更砸辭兒了,人家一聽——咳!山東來的“大怯勺”。
這爺倆是進京打官司的,也不知道在山東老家是耕地讓人佔了還是家裡頭媳婦閨女讓人欺負了,反正是有冤情。剛才看到的“後悔遲”多少讓他們有點肝兒顫,可仔細一想:進城打官司又不是殺人越貨,怕什麼?於是爺倆緊了緊褲腰帶,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一跺腳喊了聲:“走,進去!”這一跺腳不要緊,卻把日後一個家族的“根兒”深深地扎進了這座皇城。
俗話說:“衙門口兒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
其實這在歷史上也不盡然,有包青天式的老爺,也有婁阿鼠式的刁民,楊三姐告狀不是也告贏了嘛。這爺倆的冤屈雖然沒有楊三姐兒他們家大,可是在京城裡一無親戚二沒朋友,這場官司也該是夠難打的,可您還別說它居然就打贏了。
甭問,這爺倆就是白家從山東進京的“開山鼻祖”。這一場官司,不僅打贏了道理,也打出了白家以後一百多年的紅紅火火、興旺發達和風風雨雨、家道中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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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道藏銀”
在白家的家譜和口碑中,對這爺倆的記述其實並不太多。甚至連那位老者叫白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其所終。白家門兒的歷史要從這位“小爺兒”寫起,他就是我們家和所有沾白字兒的宗親頂禮膜拜的“高祖”,名字叫白松嶺。
老祖宗白松嶺的形象在後代人的腦海中非常高大,不僅因為他是當年“跺腳進城”的第一人,他還有一個“拾金不昧,勸人向善”的故事,就像家訓一樣在白家一直流傳至今。
說的是自從爺倆打贏了這場官司之後,白松嶺便落腳京城,靠著一把子力氣和好人緣兒,在西郊一帶幹起了趕大車的活計。
有一天,來了兩位旗丁老爺僱用白松嶺的大車,半道兒上因為酗酒這哥倆打起來了,人腦子打出了狗腦子,最後兩位大爺都不知了去向,“貨”卻落在白松嶺的大車上。仔細一瞅,真主哎!原來是一箱白花花的“庫銀”。
這不就跟撞上了財神爺一樣嗎?可他老人家一想,丟了“庫銀”這二位可是砍頭的罪,於是就轉著四九城的找,先找到了西三旗,沒有。又奔了外火器營,還沒有。最後,是在四王府一帶找到了這兩位要命的大爺。看著這箱連封條都沒碰過的銀子,哥倆倒頭便拜,這個哭哇,用感激涕零來形容恐怕一點都不過分。
事後兩人請白松嶺喝酒,酒桌之上這倆大爺又喝高了,結果是“酒壯松人膽”,卻津津樂道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原來這箱子庫銀是變戲法一般偷出來的!
在清朝,銀庫直接歸戶部管轄,是總彙天下財賦的要地,就跟現在央行的金庫差不多。按說這裡是戒備森嚴、層層有關,況且閱事多年、官非一人,制度不可謂不嚴格。可是到了晚清時期,從大小官吏到庫丁差役,通同作弊。因此銀庫裡便是盜銀成風,這已是盡人皆知的事兒。
按規矩庫丁進庫必須脫光官衣換上“庫服”,這種裝束連褲腰帶都不能有。出門的時候要從門口一條橫著的板凳上跳過去,表明身上沒“動靜”。可這也擋不住偷呀,有人發明了“穀道藏銀”的絕招兒,就是把銀子塞進肛門裡帶出來。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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